她壓下心頭煩躁,莞爾笑道:“好。”
季鴻青冷峻的麵容緩和了些許,露出幾分笑意,伸手想夠上她的手。
就聽青竹遠遠喊道:“公主,關太醫來了。”
薑若淩幾乎下一瞬就站起, 朝著門前走去,季鴻青的手停在了半空,麵上有過一瞬愕然。
默默收了回去,看著薑若淩堵住了還沒進門的關陽霽,帶著他去尋左恒醫治。
全然像是忘了還有季鴻青的存在。
他抿著唇,抬步默默跟了上去。
左恒的房間屬實小的可以,隻幾個人便擠的滴水不漏。
關陽霽全身心的幫著左恒醫治,薑若淩雖未上手,默默站在一旁,但那雙眼眸始終停在左恒身上,像是生了根一般。
手指捏著衣袖,指甲泛白,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她在緊張。
季鴻青像是這件事裏的局外人,沒人注意他的存在,他扯開椅子坐下,淡漠的看著這一切,甚至將屋內看了一圈,意圖找出薑若淩存在過的氣息。
好在並沒有。
他並未因此鬆一口氣,目光觸及桌上盛放的書卷,他修長如蔥的手指端了書,隨意翻了兩頁。
眉頭倏而緊蹙,麵色陰沉,抬眸視了躺在床榻的左恒一眼。
不過一個奴才,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肖想長公主千金之軀!
看來讓他離開是最正確不過的決定。
他默默收回視線,看向薑若淩,指腹輕輕摩挲。
他又一次慶幸自己早日認清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才不至於讓長公主在對自己一次次失望後被左恒搶占先機。
最起碼迄今來看,她在自己和左恒之間,還會果斷的選擇他。
左恒受傷便能讓她這般在乎,如若自己受傷……
季鴻青心想,薑若淩應當會痛苦萬分。
他壓下了心中浮誇的想法,覺得室內有些悶,起身出了門。
外麵空氣順暢,沒有血腥味,他站在遊廊吹了會風,淡淡道了句:“去查左恒,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他知道暗中的暗衛能聽見。
尋常的影衛,隻是個按需辦事的工具,而左恒屢次看向他時的眼神,都帶著極強的攻擊性。
就好似長公主身邊的狼犬,唯她是從,阻礙任何想要靠近她的人。
這不是一個正常影衛該有的樣子……
*
關陽霽為之處理了傷口,已是滿頭大汗,高度專注的醫治,使得他格外疲憊。
他轉頭看向身側薑若淩,想開口安慰兩句,卻發覺她那雙眸子一直落在左恒身上。
他想開口吸引對方視線,卻有人比他先發聲:
“公主……”
左恒僅肖一句話,便侵占了薑若淩所有視線,她上前兩步,無意輕撞開關陽霽,到左恒身邊,牽住了他抬起的手。
“感覺如何?”
她柔聲詢問左恒,左恒看著她的目光專注,搖搖頭。
這一幕刺痛了關陽霽的眼,他抬手撫上肩頭,不過是輕撞開的,他此時卻覺得疼痛萬分,痛得他喘不上氣來。
眼中劃過一絲冷意,他淡淡道:“公主,我先給左影衛開一副藥。”
薑若淩似是才想起有他存在,抬眸看向他,說道:“有勞關哥哥了。”
關陽霽在她注視下,尚能維持幾分笑意,“不麻煩,隻要是公主的事,都不麻煩。”
他的笑很快維持不下去了,薑若淩那一眼像是施舍一般,都未仔細聽他說了什麼,便又因為左恒的一聲咳嗽,視線收了回去,殷切詢問左恒感覺如何。
關陽霽冷冷看了左恒一眼,聲音清淡,“左影衛並未傷到肺,無需裝咳嗽博同情。”
左恒落在薑若淩身上的目光柔和,轉而側目看向關陽霽,目光又陰沉下來,聲音不徐不疾:
“裝也要裝給會在意的人看,若是無人在意,即便是真傷,也無人在意。”
二人對視之下,關陽霽目光愈發陰鷙,袖中的手緊了又緊,指骨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