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秋菊守在主臥外,聽到這邊動靜,青竹給秋菊使了個眼色,叫她前去查看。
推門就見薑若淩麵色發白,瞧見她來,連忙道:“秋菊,請大夫,不,請關陽霽,你拿我宮牌,去將關陽霽請來。”
秋菊應聲,正要轉身去取宮牌,倏然停下腳步,艱難道:“公主,宮牌在主屋…”
而此時她屋裏,季鴻青與夏嬋正翻雲覆雨。
薑若淩心亂如麻,瞥了眼臉色逐漸蒼白,一雙眼眸卻依舊明亮的左恒。
她唇瓣翕合,一夕做出了決定,她上前,捏著左恒下顎,惡狠狠警告:
“本宮留著你還有用,你要是現在死了,本宮會記恨你,也絕不會有來世。”
這番威脅的話對他並未起到什麼作用,他隻是怔怔的望著她,像是想將她模樣篆刻進腦海。
“隻要公主能記住我,就夠了。”
他低聲輕笑。
薑若淩眼眶泛紅,“你聽好了,你若是活下來,往後餘生,能站在本宮身邊的隻有你一人。”
左恒眼眸倏然泛起亮光,像是驟亮的煙火,點亮了夜色,他想開口,卻牽扯的咳出血,血絲順著唇角蔓延而下。
他追問:“公主所言當真?”
“當真。”薑若淩低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在左恒做出回應之前,又迅速抽身,“等我。”
她如一陣風離開,門前隻殘存了一抹縹緲的衣角,左恒伸手想要留住她,卻隻摸了個空。
她將秋菊留下照看,秋菊也急的不行,連忙詢問:“怎麼會弄成這樣?”
左恒沒有回應,癡癡的望著門外,似乎那處還殘留著她的身形。
秋菊喊他堂下,不敢貿然動匕首,隻得找來幹淨的布料,先幫他將傷口堵上,防止血再流出來。
“你可千萬別出事,不然公主定要傷心欲絕。”
沒有了薑若淩在,他的眼眸失去了光彩,倥傯的望著上空,“她會嗎?”
秋菊視他一眼,不假思索道:“當然會!公主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她心悅你,你不能死,別叫她傷心。”
左恒腦海中閃過薑若淩在自己墳前哭泣的模樣,心中甚至生出一種莫名的快意。
她會因為自己的死而感到傷心…
這一認知讓他格外充實,甚至覺得,若是今天就這般死去,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公主會銘記他一輩子,她的心裏不會隻有季鴻青一人的蹤跡,還會有他存在過的痕跡。
心底一直抑製的邪念瘋狂的生長,偏執的、扭曲的……
*
薑若淩強行打斷了正在交歡的二人,夏嬋在她出現後,幾乎是下意識的脫身將自己藏匿起來。
季鴻青懷中的柔軟離開,睜開眸子,就見在妝台翻找的薑若淩,他坐起身,眼中多了幾分清明,聲音沙啞:“若淩……”
“你在做什麼?”
薑若淩找到了宮牌,交給了青竹,吩咐她立即動身去找關陽霽,交代完一切,才鬆下一口氣。
恍惚著要去看望左恒。
身後再度傳來一句:“長公主,你要去哪?”
薑若淩才想起季鴻青,回眸看去,也看到了藏匿在床側的夏嬋。
她腦中清明了幾分,呼吸一瞬,上前道:“出了點事,今日怕是不能繼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