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淩心情頗好，撚了一塊百花糕送到他唇邊，左恒就著她手，傾身咬入口中。
舌尖有意無意的擦過她指尖，帶來一陣癢意。
薑若淩將手在左恒衣襟上隨手擦了兩下，重新撚了一塊輕咬一口，漫不經心道：“我聽說陳記鋪子被人盤下來了。”
左恒沒有說話，目光依舊緊緊追隨她，若說薑若淩是皎潔明朗的圓月，左恒便是一直追隨她的啟明星。
生為她，死為她。
薑若淩意味深長道了句，“陳記鋪子的東家，似乎是鄰國大鍾人。”
左恒道：“是。”
薑若淩乜他一眼，沒有說破。
重新拾起了刺繡，一針一線的動作，看上去清雅至極。
左恒想起青竹秋菊二人離開時的眼神，喉結滾動，詢問：“這是……給我繡的？”
薑若淩視他一眼，抿唇笑道：“不是，給夫君繡的。”
左恒眸光微動，“公主是在暗示我嗎？”
薑若淩裝聾作啞，“暗示你什麼？”
左恒唇角微微上揚，“公主放心，用不了多久，朝中那幾人，已經按照我的吩咐，控製住了不少皇後黨的人。”
薑若淩數挑眉，“所以呢？”
左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小心取下她手中的針，揉了揉她捏針的指尖，上麵還殘留著捏針留下的細微凹印。
他輕柔撫平，語氣篤定，“所以我有能力護住公主了，隻要公主想，隨時都可以換一個駙馬。”
薑若淩凝視他，沒有做聲。
“公主不願？”左恒聲音很輕，輕到不曾察覺嗓音帶著幾分緊張。
曾經的薑若淩對季鴻青愛的有多深，誰都知道，所以在季鴻青回頭後，他的心就不曾放下過。
並非對薑若淩的不信任，而是不知曉那份蟄藏多年的感情，會不會因為如今季鴻青的回首而有一絲動搖。
他握著薑若淩的手浸出薄汗，低頭輕吻她的手背，小心又虔誠，猶如聖子獻祭，祈求神明憐愛。
“不是不願，此時離開，還是便宜他了，既然要報複，就要報複的更徹底。季鴻青骨子裏是個薄情之人，光是如今這些還不夠，還要再添一把火。”
左恒抬眸，眸子流光溢彩。
這把火，還得靠她的好皇妹來點亮。
*
入夜，
季鴻青踏入錦苑，遠遠就瞧見燭光下忽明忽暗的身影，他上前兩步，動作很輕，從身後環住她。
薑若淩驚了一瞬，針尖刺到了指尖，一滴血水浸入了布料中，將白絲線繡好的一片祥雲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