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鴻青敏銳的察覺了話中言外之意,“他為何會告訴你這些?”
薑若淩像是有些掙紮,抿著唇並不說明。
季鴻青眼眸微動,握住了她的手,放柔了語氣,“你今日既是將他身份告訴了我,說明你心中認可我二人是夫妻一體,即是一體,又有何事需要瞞著我?”
薑若淩咬咬唇,說道:“夫君,我說了你別生氣。”
季鴻青神情鬆了幾分,“我不會對你生氣。”
薑若淩這才開口道:“一次他前來為我針灸,與我說夫君對我並無情義,想要助我與你和離。實不相瞞,我追求你多年無果,確實乏累,也動了放棄的念頭。”
她有意停頓了一下,打量季鴻青的神色,見他麵色有些難看,又帶著自責,才繼續道:
“但你我二人婚事是父皇定下的,若是和離便是打了父皇的臉麵,我道無法,他便與我說明了他的身份,又與我說,隻要我想,他能替我開口。”
說完,季鴻青握著她的手明顯緊了幾分。
聲音有些酸澀,“你答應他了嗎?”
薑若淩輕笑著搖搖頭,甚是柔和,“我若是答應了他,也就不會與你……”
她話沒說完,羞紅了臉頰,看得季鴻青心頭悸動,他摩挲著薑若淩的手,萬分慶幸自己幡然醒悟的正是時候。
若是再晚些,就將鑄就他一生的遺憾了。
他喉嚨有些幹澀,聲音沙啞,“公主,今夜……可否來主院睡?陛下希望我們能早日有個孩子。”
他停頓了一下,補充一句,“我也想。”
薑若淩望著他,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可置信,唇角揚起笑意,頷首回應。
感情這種東西,有對比才有喜歡,有爭搶才能去捍衛。
不管是季鴻青還是關陽霽,又或者是餘景程,他們本質上都是一類人,高高在上的掌權者,占領各自的領地,一旦有人入侵,便會迫不及待的露出獠牙,對待喜歡的事物也是如此。
*
薑若淩回到錦苑,想起一直沒有理會的餘景程,叫青竹秋菊備好筆墨紙硯,思忖片刻,提筆寫下書信。
寫好重新看了一遍,頗為滿意的折好,放入信封。
“左恒還沒回來嗎?”
青竹搖頭,“還沒。”
她看了眼窗外,抿著唇沒有說話。
左恒以前是她的貼身影衛,她走哪,哪就有他的身影,如今他忙碌起來,倒是叫薑若淩頗為不習慣。
手裏閑下來,她便也學著做起了女紅,要青竹去庫房找來一塊藍紫色絲綢布料,摸上去甚是柔軟。
固定在框上,撚著針線繡了起來。
秋菊從外頭回來,瞧見她動針線,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公主要繡什麼物什,差遣奴婢做就是,您千金之軀,怎能做這等針線活?”
青竹連忙攔住了她,笑嗔道:“真是呆子,公主要送的就是‘心意’二字,這豈是你能代勞的?”
秋菊這才恍然反應過來,打趣道:“公主是給左影衛繡的?”
薑若淩乜她一眼,笑嗔:“再胡說可仔細著你的皮。”
“那我可不敢胡說,留著您自個和左影衛說去。”
一人邁進門檻,恰聽了這話,詢問:“公主有何話與我說?”
三人皆抬眸,瞧見風塵仆仆回來的左恒,手中還拎著城西陳記的糕點盒子。
秋菊笑道:“這不說曹操曹操到了,您自個跟他說去。”
又瞥見他手裏糕點盒子,朝青竹笑道:“我猜盒子裏一準個又是百花糕和鳳梨酥。”
青竹補充道:“還有三花酒。”
二人對視下,兀自笑成一團,盈盈退下了,順帶將門帶上。
左恒並未受她們的話影響,提著盒子上前,放在了桌上,詢問,“公主要與我說什麼?”
薑若淩道:“她們頭腦發昏,不用理會。”
她放下手中針線,目光落在食盒上,挑眉詢問:“真如她們所說?”
左恒打開食盒,裏麵擺放兩個小碟,外加一壺清酒,兩個杯盞,和二人說的沒差。
他耳根泛紅,嘴倒是老實,“嗯,公主愛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