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季鴻青回道,將手中匣子送到她跟前打開,裏麵盡是些金釵玉飾。

薑若淩撚了一枚金鐲子,送到腕上試了下,金燦的鐲子更襯她皮膚白皙,她含笑詢問:“是給我的?”

季鴻青頷首,自裏麵找出一枚金釵,金片纏繞的荷花樣式,又有珠翠裝點,雍容華貴。

他扶著薑若淩的發髻,插入她發髻,“池中俗物配不上長公主,金玉才能配金枝玉葉。”

他話裏有話,瞥了眼薑若淩手中的荷花。

薑若淩含笑:“夫君說的極是。”

她將手中的荷花摒棄一旁,雖未回首,也能感覺到左恒若有實質的目光。

薑若淩殷切的請了他到房中小坐,吩咐小廚房做些點心送來。

她前去將匣子中的首飾放入妝奩中,回來瞧見他翻看著桌上尋常練的字。

“平日無趣,隻得寫寫字來打發時間,我且收起來。”

季鴻青默默看著她收撿,聲音清淡:“我離京這一個月,京中發生了不少事。”

薑若淩含笑抬眸,說道:“京中日日都在變化。”

他神色未變,慢條斯理道:“今日陛下召見我與餘景程,陛下意圖為他與安陽賜婚,但他拒絕了,起初我並不知為何,畢竟他心悅安陽,京都人人有目共睹。”

薑若淩疑惑看他,“如此確實出乎意料,這是為何?”

“你不知?”他問,暗流的眸光倒映在薑若淩眸中。

她回視了片刻,“我不常出去走動,或多或少聽到些,也不知真假,不敢妄言。”

季鴻青道:“餘景程看上了一位叫泠娘的女子,他今日下朝後,並未立即回宮,而是去了冷宮。無召入後宮,被抓了起來,陛下震怒,將其打了三十大板。”

薑若淩聞言一陣唏噓,“他真是色令智昏,之前苦追安陽良久,如今突然這般,安陽若是知曉了,心裏難免不舒坦,你我明日去看看她吧。”

季鴻青想起上次宴會那杯下藥的酒,後來薑雲妍追出來,哭說自己是一時糊塗才會如此,他便是再覺不爽,也終歸是咽下了苦果,沒有深究此事。

如今想來,那杯酒本不是給他喝的,而是為薑若淩準備的,若是那日喝下的人是薑若淩,豈不是要在大殿上醜態百出?

她身為薑國的長公主,處處要求得體,無數雙眼睛盯著她,容不得半點出錯,若是那日真讓安陽得逞,如今的薑若淩會如何?

怕是會被千夫所指,被黎民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也不會再如今日一般展顏歡笑。

他曾在年幼時見過薑若淩的生母,一個眉眼柔和如畫一般清雋的女子,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愁,好幾次瞧見,都虛弱的如同將落的枯葉,像是下一秒就會被風帶走。

薑若淩有七成像她的母親,在以往的記憶裏,她總是清冷出塵,唯獨麵對自己時才會流露出女子該有的心性。

他垂下了眼眸,若是他是薑若淩,前有薑雲妍這般待她,他定然不會讓其好過,更遑論關心問候。

她的心胸令人自愧不如,於是他道:“好,明日我與你同去。”

薑若淩此時若是知曉他心中所想,定會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自問沒有那麼大的胸襟,明日拜訪,也隻是為了演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