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莞爾輕笑應好。
不多時,侍女魚貫而入,端來了碟碟糕點,季鴻青留意到擺盤的女子眼熟,待侍女退下,才問出了疑問:“那侍女之前不是錦苑的?”
他似是無意詢問,撚了塊桂花糕咬了一小口,眉頭微皺,還是咽了下去。
薑若淩笑道:“夫君日理萬機,竟記得這等瑣事。她之前是別的院中的,上次關太醫前來為我問診,瞧上了她,又沒法帶在身邊,就先放我院中了,隻能每幾日借著給我問診的機會瞧瞧他心上人。”
她的話半真半假,但隻要有真話在裏麵,季鴻青去查證,也隻會得到她所說的結果。
誠如她一直知曉的,季鴻青為人猜忌心重,若是一眼看出說謊,雖不會直言,但勢必會記在心上。
季鴻青頷首,“原是如此,你向來走動少,我倒是不知你與關太醫有交情。”
薑若淩輕笑,“那你不知曉的可就多了,我與關太醫早年就認識,每每受傷都是他幫我……”
她似是意識到什麼,倏然止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季鴻青不蠢,聽著話便能知曉她的遭遇,早年沒了母妃,寄養在皇後名下。
若是皇後無出還好,偏生兒女雙全,自然不會在乎這個半道多出來的孩子,更遑論一直被人詬病是野種,汙染了皇室血脈的孩子,一路走來免不了要受欺負。
“關太醫如何說?”
“並無大礙。”
青竹見機跪下道:“駙馬,公主早年墜馬傷了雙膝,每每雨夜都痛苦難忍,前陣子陰雨天多,公主不堪忍受,這才請了關太醫定期診治。”
“墜馬……”季鴻青回憶了一番,隱隱有些印象,他隻記得那日薑雲妍輸了,哭的很是傷心,而後就聽聞長公主墜馬,卻並未給予過多關心。
如今想來……
唇齒間彌漫開的甜點沒了滋味,他默默放回了盤中,又不知該說什麼。
又或者說,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薑若淩嗬斥了青竹,“誰教的你這般胡說八道!”
青竹順勢哭出聲來,“駙馬,公主一直不肯告訴您,唯恐您為之擔心,可今日既是駙馬問起,奴婢便是搭上性命,也定要叫您知曉!”
薑若淩像是被人戳穿了心思,破有些惱羞成怒,“誰準你說這些,出去!”
青竹哭哭啼啼的離開。
她的胸脯因為方才的動怒起伏,待稍稍穩定下來,才看向季鴻青,赧然道:“我定會嚴加管教院中侍女,夫君莫為這事惱怒。”
季鴻青問:“我為何要惱怒?”
薑若淩呆愣了片刻,才道:“你之前說,你公務繁忙,雞毛蒜皮的事不要與你說。”
季鴻青沉默了。
半晌才道:“這並非雞毛蒜皮的小事,日後有我在,不會再叫你受欺負。”
薑若淩盯著他,也不知是否看的時間太久,可見他耳尖稍紅。
她勾唇輕笑,上前抱住了他,將腦袋靠在他肩上,對方身體有些僵硬,卻並未將她推開。
她聲音輕柔,像是帶著鉤子一般,“夫君,今夜我可否與你同塌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