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落座二樓，憑窗而望，可清晰看見下方光景。
聽到聲音，二人齊齊抬頭望來，率先瞧見薑卓君，而後見又探出一腦袋來，對視之下，薑若淩唇角上揚，季鴻青卻身形微頓。
薑若淩似是沒瞧見二人抱在一起一般，勾唇笑喚：“夫君。”
聲音不大，但足以傳入他耳中，他似是才想起什麼，輕扶正了軟若無骨伏在他懷中的薑雲妍。
三人的感情，向來是京都人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如今聚在一起，眾人竟都忘了離去，頗有幾分看戲的意思。
還是季鴻青身後跟隨的隊伍識相，連忙遣散了駐足圍觀的人群。
季鴻青攜薑雲妍來了樓上，朝著薑卓君問好，“見過大殿下。”
薑卓君唇角含笑，好脾氣的點頭回應。
方才見了季鴻青還能展顏歡笑的薑雲妍瞧見兩人便笑不出來了，四下無人，她光明正大的挽著季鴻青的手臂，似是有些埋怨。
“皇兄與皇姐出來喝茶，怎不叫我一同？”
薑卓君笑道：“你若想，下次一起。”
薑雲妍輕笑，意有所指一般，“我還是不了，皇兄與皇姐交好，我可比不來。”
她纏緊季鴻青的手，笑盈盈問，“鴻青哥哥，咱們交好，咱們一起喝茶就是。”
放在以前，薑雲妍不會如此輕浮的去拉進和季鴻青的關係。
薑若淩多半能知曉緣由，不過是覺得現在餘景程開始脫離她的掌控了，所以想緊緊抓住季鴻青，以免這棵支撐薑予則的大樹也倒下。
薑若淩對她若有若無警告的目光視而不見，慢條斯理的給自己斟茶，麵容靜好，一舉一動都透出矜貴，無形中與薑雲妍形成對比。
薑雲妍顯然並未意識到自己如今的形象，也並無人提醒她。
季鴻青輕拂開薑雲妍挽著他的手，上前兩步，站在了薑若淩身前。
薑若淩抬眸就能看見一雙幽深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她不喜歡仰視，隻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眸子。
“公主，回去吧。”季鴻青開口，語氣和他神色一樣的淡若清水。
薑若淩含笑點頭，看向薑卓君，“皇兄，今日你能陪我解悶，甚是感激，下次得空，你我再相聚。”
薑卓君跟著笑，“好，去吧。”
見她要起身，左恒熟稔上前攙扶，薑若淩睨他一眼，起身後默然將手收了回去。
“鴻青哥哥，現在就回去嗎？時辰尚早，不一起去河畔走走嗎？”
薑若淩停下腳步，朝著她看去，又看了眼季鴻青，見他眉頭微蹙，善解人意道：“夫君，去吧，我先回去為你備好吃食浴水，早些回來休息。”
她欲離開，手臂卻被拉住，順著寬厚的手看去，季鴻青眉眼間有抑製不住的煩躁和疲倦。
聲音也冷淡了幾分，“安陽，我趕了幾天的路，今日乏了，想早些休息。”
薑雲妍何時見過他這幅拒絕模樣，頗有些難堪，又見他神色疲倦，本想妥協，瞥見了薑若淩似笑非笑的模樣，腦袋翁的炸開，她態度強硬道：“我就要今日你陪我去湖畔。”
季鴻青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性格向來冷淡，薑若淩鮮少見他這般不耐煩模樣，心中不由冷笑。
他摁了摁眉心，放柔了語氣，“安陽，明日。”
薑雲妍像是要和薑若淩杠上，想在這件事上奪回麵子，冷下了臉，“現在，你若不願，這輩子莫要再來找我。”
她甩袖要走，與之擦肩而過時，季鴻青扣住了她手臂，妥協道：“走吧。”
薑雲妍高興了，挑釁的睨了薑若淩一眼，重新挽上季鴻青的胳膊，“我們走吧！”
季鴻青沒動，轉頭看向薑若淩，欲言又止，她莞爾笑道：“夫君去吧，早些回來。”
“嗯。”
目送兩人離開，薑卓君收回視線，看向薑若淩，“安陽真是……過於自我了。”
不會對他人感同身受，也無從察覺季鴻青流露出的微妙厭倦，隻顧自己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