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反應過來,薑卓君是來替關陽霽探她話的。
自從那日後,關陽霽沒有再來,但每日都會送信問候,薑若淩大都草草看了兩眼,回的也敷衍,並未放在心上。
許是因此,叫關陽霽心裏不安,又不敢親自上門詢問,才請了說客前來。
她輕笑回應:“關太醫品貌非凡,玉質金相,乃是人中龍鳳,皇兄何須來我這處聽這些誇讚的話。”
薑卓君聞言頗有些急了,顯然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思忖片刻,他道:“我並非要你稱讚他,而是想問你是否中意他。”
他隻能將話說的更為直白。
薑若淩恍然模樣,“京中誰家女子不傾慕關太醫這般兒郎,但皇兄也知曉,我與夫君尚未和離,便是一體,再者……”
她停頓了一下,見薑卓君疑惑看向她,展露笑顏:“再者,若是我此時與夫君和離,豈不是如了母後的願,皇兄想如此嗎?”
就在前陣子,薑雲妍還險些嫁給了季鴻青,皇上那如今尚能以季鴻青有正妻為由,再壓一陣子。
若是這個節骨眼上和離,反倒成全了薑雲妍和季鴻青,且不說皇貴妃願不願意看到這一幕,就是皇帝也不會同意。
薑卓君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又很快反應過來,詢問,“皇妹說此事,言外之意,是說要看時機?何時是時機?”
她感歎薑卓君行軍打仗數年,虧得沒將腦子打壞了,在這事上轉的快。
“皇兄,我想要夫君愛上我,等那時,再和離,他心也不在安陽那處,對你來說,是不是好事?”
對薑卓君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但他沒有輕易應下,而是問:“皇妹想要什麼?”
薑若淩輕笑:“這就要看關太醫肯給什麼了。”
薑卓君眼眸有些茫然。
她勾勾手,薑卓君雖有疑惑,但還是將頭湊了上去,聽薑若淩低語,眼底有些驚訝。
在看到薑若淩含笑的模樣時,不禁一怔,“之前聽母親說,你雖為女子,卻非池中物,尚不能明白是何意,如今看來,母親所言極是。”
薑若淩還是頭一次聽到皇貴妃對自己的評價,前世和皇貴妃的交集少之又少,多是話不投機。
隻記得那年成王敗寇,他們都不想自己手上染血,這等斬草除根的醃臢事,就輪到了薑若淩頭上。
她為皇貴妃獻上鴆酒,昔日錦衣華服滿頭珠翠的婦人,一改往日的雍容華貴,一身素衣站在她身前,麵上無半分懼色,語氣平淡。
“成王敗寇,本宮技不如你,本宮並無怨言,唯有一條,本宮求你,放你兄長一條生路,發配也好,貶為庶民也罷,讓他活下去,也不枉……他曾保護過你。”
她飲下了那杯酒,永遠離開了人世。
也就是在那時候,她突然想起和薑卓君為數不多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