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淩略帶深意的水藍眸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唇角勾勒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還以為關陽霽能繼續裝他的霽月清風，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將垂落胸前的發絲撥弄到耳後，薑若淩輕笑道：“關哥哥想代替我那影衛，他的忠誠關哥哥能做到嗎？”
關陽霽抬眸看向她，臉頰有可疑的紅暈，略加停頓後，他問：“為何不能。”
薑若淩拍了拍對麵的位子，請他入座，換了個茶盞為之斟茶，笑道：“那關哥哥不妨與我說說，你是如何發現我與餘小將軍的秘密的。”
關陽霽碰到茶盞的手縮了回去，沒有喝，垂著眸子不知想什麼，幽幽道：“餘小將軍尋你癡狂，大殿下自他口中聽到你的小字，覺得耳熟，問了皇貴妃，我恰在場，才知曉了此事。”
薑若淩蹙眉，皇貴妃多半也知曉了此事。
想到這，她眸光沉了下去。
關陽霽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伸手抓住了她捏著茶盞的手，手背能清晰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
“皇貴妃雖然知曉，但並未傳揚出去，而是打算等太後回宮，用三公主來轉移注意。”
薑若淩眉眼微鬆，略加思索不難知曉皇貴妃的打算，不管是不是三公主所做，隻要將名頭安上去，不是也得是。
屆時餘景程勢必脫離皇後的掌控，去扶持三弟與之相爭，不論誰強誰弱，也不論輸贏，皇貴妃隻需養精蓄銳，照樣能從中得利。
“此事是我的主意，防止他知曉你，所以等三公主回來，還需公主多加配合。”
關陽霽眉眼柔和，笑起來如沐春風。
薑若淩抿唇輕笑，“那是當然。”
二人閑聊了會，關陽霽念及還有事未做，先一步起身要離開，隻是那目光落在薑若淩身上，有些移不開。
薑若淩笑了笑：“又並非生離死別，關哥哥若是想見我，隨時都可以前來。”
得了她這話，關陽霽頷首離開。
出門時，瞥見左恒就站在門外，目光陰鷙的盯著他，好似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般。
他今日心情頗為愉悅，暫且放了他一馬，沒有刻意刁難，柔聲道：“影衛該有做影衛的覺悟，做好分內的事，莫要貪圖不該貪念的。”
左恒冷冽的目光一直伴隨他離開，也沒有收回。
“左恒。”
聽到裏麵傳喚，他斂了眼中寒意，轉身入內。
目光落在薑若淩身上，步步靠近，在她麵前跪下。
薑若淩撩起眼皮乜他一眼，問：“都聽見了？”
左恒自喉間發出一聲回應，喉結滾動，苦澀發問：“公主要舍棄我嗎？”
薑若淩眉頭一挑，“你覺得你的利用價值大，還是他的利用價值大？”
“他心不誠。”
他的目光灼灼，透出堅定，讓她不容置疑。
薑若淩不質疑左恒的誠心，但關陽霽上趕著送上來任她利用，她屬實是拒絕不了。
左恒卻把她的猶豫當成了不信任，他跪走上前雙手捧著薑若淩的手掌，撫上了他的心口。
隔著薄薄的衣衫，能感覺到皮囊下那顆心在跳動，堅實有力。
“公主信我。”
薑若淩心存逗弄他的意思，她指尖在他心口摩挲，“本宮隻相信有能力的人，駙馬快回來了，若是我二人的事瞞不住，本宮會毫不留情的將你推出去，屆時莫怪本宮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