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一時間沉默了。
關陽霽繼續道:“若是長公主心思還在季鴻青身上,此番並不會對他們產生什麼影響。”
皇貴妃歎息一聲,“是我一時激動忘了這茬,那依你看該當如何?”
關陽霽思忖許久,道:“不如將錯就錯,靜觀其變。他當初以為泠娘是安陽公主,皇後那邊自然是知曉了,如今知曉泠娘的人沒幾個,過早傳出去,會讓皇後忍不住先下為強,如今還不能占先機。”
“何時能占先機?”
“太後壽宴。”
二人眼神相對,皇貴妃讀懂了對方眼中心思,歎息一聲,“可惜我當初沒能誕下一位公主……”
想起那個在腹中夭折的女嬰,皇貴妃便恨的牙癢癢,幾乎咬碎後槽牙,“皇後那個毒婦!若不是她,我也該有個公主……”
她當年本該有個小公主,因為皇後一碗參湯落了,還因此元氣大傷,幾乎去了大半條命,被太醫斷定再無法生育,甚至連下床都做不到。
那年薑卓君尚未站穩腳跟,又處處被皇後針對,她走投無路,隻得尋求族姐庇護,直到關陽霽被送來,一直研究法子護理身體,這些年才有所好轉。
但每每想到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總忍不住動怒一番。
關陽霽今日看起來似是有心事,開了寧神方子,收拾好藥箱,又叮囑一番不要說出去,便離開了。
晚間薑若淩就收到了餘景程的回信,依舊是滿滿幾張紙,薑若淩看也沒看,叫左恒看的。
左恒看完,隻總結出一句話:“會幫,三日之內。”
他將紙重新送到薑若淩跟前,薑若淩接過,沒有看,直接丟進了火爐中。
“效率倒是可以。”她淡淡道,“你著手準備起來。”
“是。”
*
餘景程一掃前陣子頹然模樣,重新振作起來,誰也不知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隻要有點眼力見的人,都會上門慰問一番。
他作為年少有為的少年將軍,向來是個桀驁孤僻的主,不接受他人的奉承,也不會主動接近他人。
但如今似是變了,一連準備了好幾份禮,送去了好幾戶大人府上,似是要托人辦事。
這事也就捕風捉影,暗中進行,鬧得並不算大,起碼沒能舞到皇帝耳中去。
不幾日,朝中便多出來幾張生麵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皇後並不慌亂,反倒是叫皇貴妃急的大動肝火。
自那日不歡而散後,餘景程再沒去找過薑雲妍,而她也似是賭氣一般,並不主動尋他。
如今朝中有了動作,皇後唯恐薑雲妍拿捏不住餘景程,硬是將人遣了去。
薑雲妍原有些不情不願,還惦記著餘景程落她麵子一事,但真當麵對餘景程那張冷臉,想起他殺人時的殺伐果決,又擺不了臉。
隻得委屈巴巴道:“我這幾日不聯係你,你就真不知來找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