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到餘景程時,他正在餘宅的武堂,對著練功木自行訓練,就連知曉了薑雲妍來,也沒有停下來過,似是壓根不將人放在眼裏,聽了她的話也無半分動靜。
薑雲妍何時受過這種冷臉,心下有些不悅,可想起如今他在朝中的地位,硬生生壓下了心頭不悅,說道:“你若執意這般對我,日後便莫要再來尋我了。”
她下了一劑猛藥,作勢轉身要走,沒出兩步,聽見身後練功的聲音倏然停下,唇角一喜,轉身看去,卻見餘景程隻是轉身去簷下喝了口水。
薑雲妍惱怒異常,她上前質問:“餘景程,你究竟想如何?那日之事,就當是我錯了,我向你認錯,成了嗎?你還要與我鬧到什麼時候?”
餘景程取了白緞纏住手掌關節,聽到這話,抬眸看她一眼,眼眸陰鷙泛著幽光。
看得薑雲妍忍不住後退了兩步,但想到自己嫡公主的身份,諒他也不敢對自己做什麼,又挺起了胸膛,說道:“你想如何,盡管說便是。”
餘景程盯著她,看獵物一般的目光讓她渾身不自在,和她印象裏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模樣全然不同。
他纏好了白緞,用牙輔助著打上結,才開口道:“安陽公主,你知道泠娘是誰,對嗎?”
薑雲妍沒曾想他還在對這事生疑,頓了片刻,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餘景程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籠罩著薑雲妍的身軀,有種莫名的震懾力,她抑製不住的退了兩步,吞咽口水,還是那番話:“認為我是的人是你,認為我不是的人也是你,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像是沒聽見薑雲妍的話,固持己見的追問:“泠娘是誰?”
薑雲妍何曾受過這般對待,怒斥了一聲:“瘋子!”
她不願再隱瞞,不想再做戲,也不想再頂著他人的身份做不得自己,像是報複一般,她怨毒的說:“泠娘是誰?餘景程你聽好了,你最好一輩子不知道她是誰,因為她恨你入骨髓,她可向來是個記仇的人啊。”
餘景程猛然上前,一把掐住她脖子,將她身後的侍女嚇的花容失色,一邊上前阻攔,一邊叫嚷來了護院。
“她是誰?你說啊!”
餘景程目眥欲裂,雙眼猩紅,猶如自煉獄中爬出來的惡鬼,渾身縈繞著戾氣,像是臨近瘋癲,幾乎要將她吞噬殆盡。
薑雲妍隻覺難以呼吸,漲紅了臉,拚命捶打他,也依舊紋絲不動。
直到四五個護院趕來,一同拉開了餘景程,他還想上前,聽到他母親一聲冷嗬:“餘景程!”
餘景程這才稍稍平靜下來,抬眸朝著院門看去,關雲柔在柳燕的攙扶下走來,來到他跟前直接甩了他一個耳光。
“能清醒些了嗎?”
關雲柔冷聲質問。
餘景程舌尖抵了下脹痛的腮肉,低聲喚了句:“母親。”
“我沒你這樣的兒子!”關雲柔冷聲嗬斥。
沒有理會餘景程,她轉而去安撫薑雲妍,“安陽公主,今日之事,我定會叫景程給您一個交代。”
薑雲妍盯著他,眼中滿是怨恨,似是想說些什麼,剛才瀕死的氣息未散去,她平複了下呼吸,冷聲道:“餘將軍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
她帶著侍女離開,並未理會關雲柔的關心。
關雲柔將人送走後,整個人都頹然了幾分,想到什麼,她重新找到餘景程,怒火衝天,上去便又掌摑了兩下。
餘景程並未躲閃,任由她打了,垂著頭顱沒有說話。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如今你在朝堂混的風生水起便忘了你爹當初是怎麼死的了對嗎?皇室最注重臉麵,你這一做法,是在把餘家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