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陸渺才漸漸平息下來,整張臉也因為充血而通紅。
她像爛泥一樣倒在床上,再也沒有了掙紮的力氣。
她聽到顧禦說:“被所有人拋棄,你也可以感受一下。”
在剛剛恢複聽覺的陸渺聽來,他的聲音若即若離,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她聽得見,卻暫時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隻能任由黑暗將她吞噬。
夢裏浮現出五年前那晚,在風雨飄搖的房間裏,酩酊大醉的他發了瘋似的吻著她,像是要將她吞進肚子裏。
那時候的陸渺並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歡她,還是喝多了。
可她喜歡他啊,她隻是遵從自己的內心,把自己交給了他。
後來早上的時候,他沒什麼表情,隻是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她。
她以為他後悔了,在她失落的時候,聽他說:我會盡量讓你過上好日子。
她的心情,就那時候像外麵的天氣一樣,雨過天晴,陽光照進了她的心裏。
就像埋進土裏的種子,終於生根發芽,她的愛結出了果實。
她就在想,雖然他們什麼都沒有,可對未來卻充滿了希望。
但老天爺也像是喝多了,隨意撥動一下命運之手,便將命運割裂出一條溝壑,她和顧禦,就站在了不同的兩端。
中間隔著世俗、身份的洪流。
陸渺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她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眼神呆滯了片刻,她本能地想要爬起來,手腕上傳來冰涼的觸感,以及叮當作響的聲音。
陸渺這才想起來,昨晚所發生的一切,顧禦還沒有將她解開。
而整個臥室,空曠無人。
她張了張嘴,想要喊,嗓子卻傳來刀絞般疼痛,渾身上下也像是被拆散過一樣。
一旁床頭的手機在拚命的響,她隻能眼睜睜看著,手被禁錮在床頭,根本沒辦法動彈。
姚茜打了十幾通電話都沒人接,她蹙著眉,又給顧禦打去。
很快電話接通,姚茜忙說道:“顧總,請問您知道陸渺去哪了嗎?我打她電話一直沒人接。”
顧禦隨意翻看著資料,聽到姚茜的話,他停下手裏的動作。
他往背椅上靠了靠,淡淡道:“她在已經在我這邊上班了,早上我們一起出發,可能手機忘在家裏了。”
“額……原來是這樣,好吧,這樣也好,也省得她還來公司跑一趟,我這邊就幫她開個出差單吧,你覺得大概需要多久呢?”
“那要看她自己的學習能力。”
“我知道,無論學習得怎麼樣,我想顧總心裏也應該有個時間衡量吧。”
“你可以先開一個月。”
姚茜有些驚訝,“一個月?”
不過想想這東西又不是上課,陸渺去顧氏那邊不止是單純的學習,肯定還有研究成分在裏麵,所以姚茜很快就釋然了。
“好,沒問題,您這邊有什麼問題,也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溝通。”
“OK。”
姚茜掛了電話,她又看了眼麵前的資料,不禁揚了揚眉。
她其實並不害怕失去這份工作,接下這個項目,隻是單純的因為她喜歡挑戰。
就像她不願走父母給她鋪好的路一樣,她要自己出來上班,她坐到這個位置沒有靠任何背景與後台,就連和傅倞結婚都是隱婚。
到現在公司幾乎都沒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不過……
想到傅倞,她嘴角的笑意又淡了幾分。
……
陸渺想盡辦法,她也沒能掙脫手腕上的手銬,手腕破了皮,肉已經見了紅,還有血珠不斷的滲出來。
她掙紮的累了,無力地靠在枕頭上,看著外麵的太陽一點點落下去。
她還沒給小影交手術費,如果耽誤了手術,骨髓就被別人搶走了。
陸渺絕望的想著,臥室的門忽然打開,顧禦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