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3)

“娘,紅姐兒不是這樣的人。”

“你還為她說話?那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她娘也是一樣,整日家妖妖嬈嬈,必是狐狸-精-投胎!虧得早死,死得好!”

閆王氏的聲音越來越高,罵不解氣,更叫婆子去把紅姐兒主仆綁來。

未想婆子白跑一趟,紅姐主仆早已離開。

“走了?你休要誆我。”

閆王氏不信。

婆子指天發誓,更說加中多數仆人丫鬟均知,生怕閆王氏將火氣撒到自己身上。

“走的好!餓死在外邊,被最下等的-私-窯-子-拐去,看她還怎麼硬氣!”

聽紅姐兒離開,閆二郎急得坐不住。閆大郎卻是神情一變,吩咐丫鬟婆子伺候好閆王氏,將閆二郎拉出正廳。

“當時紅姐兒怎麼和你說的,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說給我聽。”

閆二郎縮縮脖子,絲毫不敢隱瞞。

“大哥,我沒說假話。”

“諒你也不敢。”

閆大郎喚來仆人,問明劉紅離開時的情形,立即皺眉。

“去找人!紅姐兒身上沒有路引,必出不了城。找到人,必要好言好語的勸回來。”

“是。”

家人領命,立刻分散去城中打聽消息。

以為閆大郎也對紅姐兒起了心思,閆二郎生出幾分不快。

“大哥,紅姐兒可是我……”

“行了。”見閆二郎壓根不曉得事,仍惦記著紅姐兒,閆大郎很是膩味,“回房去,這些日子少出來。”

閆二郎悶聲悶氣的應了一聲,離開之前留了個心眼,特地讓小廝盯著閆大郎,一有紅姐兒的消息立即稟報。

酉時末,城中宵禁,家人陸續返回,均一無所獲。

接下來幾日,閆家人費力在城中打聽,連劉典史的兩處宅子都去尋過,更向劉氏族人問過,都沒尋到紅姐主仆的蹤跡。

到第四日,有晉王府著官牙采買奴婢女樂。

因晉王府給的買身銀不少,消息傳出,不少貧苦人家都送女進城。涿鹿縣的牙婆四下活動,都想撈一份油水。

一時間,豆蔻年華的少女村姑隨處可見,閆家更找不到人。

目送打著晉王府旗幟標徽的大車離城,閆大郎預感到,紅姐兒恐怕是再也找不到了。一口濁氣壓在心裏,不得紓解。突聞家人來報,閆二郎被押入縣衙。

“什麼?這麼回事?!”

“有人往衙門投遞狀紙,狀告楊家四郎斬衰趕考,喪德敗行,不親不孝,犯欺君大罪。狀紙包裹石頭,趁夜投入縣衙,上麵落的是二郎的名字,衙門核對過字跡,也極是相似。”

“他、他竟敢……”

“大郎,二郎被人押走時,大聲爭辯不是他。”

“不是他?”

閆大郎匆匆返回家門,不見閆二郎。想要問得明白些,卻被閆王氏拉住。

“快、快想法子救你弟弟!”

“娘,二郎已被押入縣衙。”閆大郎硬聲道,“兒實在沒辦法!”

閆王氏麵色赤紅,雙眼翻白,一口氣卡在嗓子裏,竟是生生暈了過去。

縣衙中,閆二郎矢口否認狀紙是自己所寫。

縣令根本不信。儒學同窗為證,筆跡一模一樣,更有落款印章,不是你是誰?

猛的一拍驚堂木,縣令厲聲喝道:“本縣麵前,豈可誑言!狀告今科探花-欺君,你可有實據?”

“那小-畜-生……”

在家中罵順了嘴,閆二郎猛然意識到不對,想要改口,已是來不及了。

“民告官,是其一。辱罵今科探花,是其二。來人!”縣令擲出木牌,“打!”

左右皂吏齊喝一聲,當先走出兩人,一杖擊在閆二郎背部,將他打趴在地。哀嚎聲未出來,又被架起,狠狠一摜。

啪!

“二十杖!”

閆二郎顧嘶聲喊道:“我乃童生!身負功名!”

“打!”

縣令壓根不理他,皂吏更不會留情,扒下閆二郎的褲子,水火棍掄起來,挾著風聲呼呼落下。

堂上再不聞閆二郎的爭辯,隻有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

二十杖打完,閆二郎已是聲音漸低,暈在堂上。

有皂吏取水來,要將他潑醒。堂側的書吏突然朝縣令使了個眼色,道:“大令,小的有話。”

遲疑片刻,縣令起身離開大堂。至堂後,方詢問道:“何言要講?”

“敢問大令,這閆二郎,大令-欲-如何處置?”

縣令皺眉。

錦衣衛接連上門,涿鹿縣衙上下已是風聲鶴唳。

府衙和鎮守太監濫發徭役,早晚都要挨刀流放。楊家是苦主,楊瓚蒙聖上欽點探花,閆二郎這個時候遞狀子,是自己往鍘刀下伸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