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張守仁也是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這一夜,可真是夠嗆的很啊!
不過想來也是暢快,大殺大砍,把對自己最大的威脅給解除了。
放眼四周,加鎮守山東總兵號的總兵丘磊算是自己最大的威脅,但丘磊好歹是朝廷經製武官,太出格的事礙著劉景曜在,此人做不出來。
而且根據林文遠的來信,現在張守仁已經能和薛國觀搭上線了。雖然內閣首輔名義上是劉宇亮,但薛國觀上位是遲早的事,在張守仁看來,隻要肯要銀子就是好打交道,倒是那些堅持操守的官員還得費一番心思。
現在他已經和劉景曜成為政治同盟,在山東地界是暫且沒有文官會動他了,等牢牢把薛國觀這條大粗腿攀上,除了一些強力的政治人物外,整個大明都不會有幾個人敢動他了。
至於橫行山東各地的響馬,最少還沒有威脅到浮山地界,真正威脅到浮山所的就是海上群盜,而時至今日,這個威脅終於算是徹底解除了。
“國華,今日吾才知兵事矣。”
等各隊官都按張守仁的吩咐去辦事,而所有的營兵在齊涮涮立正後又大喊了一聲“殺”之後也奉命解散了,到這時張守仁才有空到劉景曜身邊伺候,而兵備道看向他的眼神,也是與之前完全同了。
這位自詡知兵,自視極高,哪怕是張守仁替他解圍後都傲氣十足的文官大佬,此時終於是低下高傲的頭顱,對著張守仁極誠摯的道:“浮山立營,吾後顧無憂矣。”
“兵備大人所言極是,”老軍頭葉曙青的神色陰沉的道:“不過,還有一個即墨營呢。”
“對了!”
提起此事,張守仁倒真的有事要稟報。
他回頭看了一眼王雲峰,黑室首領心領神會,立刻轉身離開。
沒過一會兒,幾個神色狼狽的俘虜被推推搡搡的押了過來,為首的被打的鼻青臉腫,眼神裏也盡是驚惶之色,一見到大票高官在此,渾身都是戰栗起來。
劉景曜皺眉道:“這是什麼人?”
“回兵備大人,”張守仁神色輕鬆的道:“這是即墨營的王把總,也是秦遊擊的小舅子。”
“哦,哦,吾知道了。”
劉景曜一拂衣袍下擺,就象是拂走一隻臭蟲:“把他帶下去吧,憑你處置。至於即墨營,國華,現在宜靜不宜動,我想,我們要暫且忍耐為佳。”
他的話沒有說明白,不過張守仁也是懂得這位兵備大人的意思。
現在劉景曜爭登州巡撫的呼聲不小,甚至將來撤登萊巡撫,任山東巡撫也不是不可能。反正聽說丘磊就要從登州調走,布防到濟南和德州一帶了,登萊的戰略意義不明,地位下降,就算有海防的壓力,朝廷也不大可能把防禦重心放在這裏了。
在這種關鍵時刻,張守仁報上斬首一千的大功已經足夠耀眼,劉景曜的政治資本也足夠了,在這種時候把即墨營勾結海盜的事爆出來,並且牽連到山東總兵丘磊身上,一下子得罪一大批人,在政治上確實有點過於冒進,太不妥當。
於是張守仁含笑點頭,看一眼麵如死灰的王小舅子,微笑道:“職下一切都聽大人的吩咐就是,浮山這裏,平安無事,絕不會給大人添亂子。”
“甚好。”
劉景曜心情極佳,哈哈大笑道:“國華,你要趕緊把營兵補齊,你的糧餉,本官會替你優先發放的,鎧甲兵器……嗯,這個,本官會盡量設法的。”
朝廷現在是用錢用的海枯石爛,崇禎差點就要把自己的龍內褲拿去當了。登州兵是丘磊這個鎮守山東總兵官的直領,一樣窮的叮當響,根本把有把餉發足過。
魯軍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主,裝備稀爛,大隊魯軍拉出來和叫花子都沒有什麼匹別,劉景曜不要說隻是登萊巡撫的備選,就算當了巡撫,或是做了山東巡撫,在糧餉上可能優先一些,但幫助也不大,況且張守仁自己養兵的銀子也是夠了,鎧甲兵器,就算山東巡撫和登萊巡撫加起來也是份量不足……孫元化在登萊曾經努力過,他雇傭了大批葡萄牙技師和教官,以西式教法操練炮兵和鑄炮,並且叫葡萄牙人幫助訓練士兵。
結果花費巨資訓練出來的孔有德等人投到了皇太極那邊,使得清軍不僅擁有鐵騎和強弓,還有了當時全世界範圍內都算優秀的炮兵和火器部隊,有此挫折,朝廷是不太可能繼續在登萊花一毛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