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布置(1 / 2)

“傳令全營,三天之後,替死難的弟兄舉行葬禮。”

張守仁發令之後,頓了一頓,又向著眾人道:“諸君這一次都做的很好,我很欣慰。”

他平素待人以誠,和藹中自有距離分寸,上下之間的距離拿捏的很好,所以部下雖敬愛和服從,卻很難能聽到張守仁誇讚鼓勵的話。

畢竟不論是從哪一塊來說,張守仁和大家的距離都差的太遠了。

這種距離不是指身份上的,而是能力上的。

文才武功,韜略胸襟,都實在是差的太遠。

此時聽張守仁一句誇讚,所有人都在臉上露出笑容來,孫良棟和黃二幾個,更是替自己的隊爭起功來。

“好了,不必爭功了。”張守仁笑道:“兵備大人在此,必定不會叫大家受委屈的。”

聽聞此言,劉景曜也是精神抖擻,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他束手觀戰,根本插不上手。明朝文官對武將的傲慢和輕視,還有對士卒的鄙夷敵視都是隻能深藏心底,無論是他個人對張守仁的賞識還是對浮山營戰力的認知,都使得劉兵備幾次按捺住自己幹涉戰事的衝動,老老實實的留在所城上觀戰。

此時聽得張守仁的話,他便拈須微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按大明軍功算法,一戰斬首四十級就算大勝,可記一級大功,本次與海盜交戰,營兵不足七百,斬首一千餘級,呃,這個……這個……嗯……”

劉景曜快把胡須拈斷了,眉宇之間的從容自信立刻消失不見,代之而起的就是一副無比苦惱的神情。

明朝軍隊的戰功記算是以斬首來算的,沒有斬首,獲勝也無功,而以明軍的組織方式和戰鬥方法,悲劇的後勤保障,二百多年以下,斬首過百級的記錄實在不多,斬首過千級的紀錄更是鳳毛麟角。

象張守仁這樣,雖然對陣的是海盜,但現在朝野公認,海盜的戰鬥力不比普通的流賊差,甚至更強,雖不能與斬首北虜,也就是蒙古人比,更不能和斬首東虜,也就是女真人相比,但過千顆首級,按明朝的記功辦法,浮山營將士平均每人都有兩顆首級的功勞,各級將領的功勞就更大了。

按大明軍功製,軍士如果獨斬一顆首級者,便可以升實授一級,而今晚浮山營將士斬首十餘級的比比皆是,要是人人都按軍功升授,整個營中將全都是總旗百戶,甚至直接夠升級千戶的都有。

當然軍功升官沒有這麼簡單,就算是邊軍斬首也不會真的如軍律所記的那樣,斬首隻是一個最過硬的依據,還是要看具體的情形,不過有這麼多斬首不升官,那是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大人,”張守仁適時出來解圍:“本次參將可不止是浮山營兵,本所軍戶全部出戰,還有靈山衛也派出援兵,所以功勞不能光算在浮山營一家頭上。”

“哦,哦,既然如此,本官明白了。”

如果按張守仁的算法,最少能算好幾千人一起參戰,這樣計功時士兵單獨算斬首的人數和機率就減低了很多,雖然不可避免還是有一批武官要被晉升——但浮山立營本來就是要提升一批武官上來的。

就張守仁來說,可能在加銜上有點升遷的可能,但從遊擊再上一層的可能也不是太大。

朝廷武官雖不值錢,也不是俯仰可得的,雖然不少世家高門的子弟一出生就是千戶或是指揮僉事,當差不久就能幹到都督同知,但那是高門貴邸,普通將門子弟是沒有辦法相比的。

“出戰的營兵除了值班人員外,全部休假三天。”解除了劉景曜的難堪,張守仁就繼續布置軍務了:“另外,張世強隊官負責安頓好受傷的營兵。”

“遵命,大人。”

“張世祿隊官,請你準備好一批勳章,準備頒授給此戰的有功人員。”

“是的,大人。”

“最後原本該是林隊官的責任,不過他現在在北京,孫隊官,聽說你最近在吹噓你的數學和文字都學的不錯了,請你把本次戰鬥的詳細經過,從發現敵蹤到如何應對,然後把戰鬥經過全部詳細寫下來,謄寫兩份,一份歸檔保存,一份做為教案,以備將來教導隊教學使用。”

“遵命,大人。”

和其餘眉飛色舞的隊官不同,孫良棟這個隊官在接命的時候就有點愁眉苦臉了。不過教張守仁意外的事,孫良棟並沒有叫苦和推辭……張守仁布置命令時是允許部下擺出客觀條件的,如果確實有商榷的餘地,他也不介意修改自己的命令。

當然,要是命令下達了還完不成,那麼軍法無情,到時候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

“蘇萬年隊官,請你到銀庫領一筆銀子,撫恤死者家屬,安葬費用,傷者的醫藥費用和所有營兵及將官的賞賜……嗯,就領五千兩出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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