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從外頭進來,瞧著這一幕,心裏覺得奇怪,先前的皇帝對待趙郡主的事可不是這麼個態度,如今怎麼說變就變了?雖說不多,但眾人也能敏銳的察覺到。
“皇上,娘娘,有位欽天監的大人求見,說是要潑天大的要緊事。”
新帝微微皺眉,“可有說是為的什麼事?”欽天監曆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卻貿貿然的來了皇後的寢宮,莫不是孩子有什麼問題?他的心頓時緊了緊。
“說是要緊事,具體是什麼,並沒說,隻說事關娘娘。”白芷也是一頭霧水,欽天監一出來,一般是沒什麼好事兒的,這會子自家郡主又不在,這可怎麼是好!
“宣。”新帝理了理衣袖子,宮女端了屏風,將寢殿與外頭隔開了些,沒一會兒那欽天監的人就過來了,來人身形很削瘦,走路的步子都有些蹣跚了,他進殿便跪下行了大禮。
“行了,這些虛的就不必再折騰了,說正事。”新帝揉了揉眉心,整個人有些煩燥。
“皇上,臣夜觀天象,發現天象有異,我朝將會有一位舉世明君誕生,臣,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欽天監監正跪伏在地上,萬般欣喜。
新帝這才鬆了口氣,“好!好啊,如此說來,此人便是皇後腹中的太子了。”
“臣觀卦象,確是如此,不過……此卦亦有凶險之象啊。”監正伏在地上,透過模糊的屏風,看了眼裏頭的動靜,一顆心裏七上八下的。
白玉如有些慌了,猛的坐了起來,“你說有凶險之象?是什麼緣故,可能化解?”
說起來,這孩子險些命都沒了,確實也夠凶險的了!母親都愛孩子,為了孩子什麼都甘願去做!
“此子命係與東南邊的一人性命相係,臣細細查過整整九回,每一回都指向那東南邊。”他伏在地上,恭敬的跪著,不敢有半分馬虎。
“東南?東南邊是什麼意思?”這東南邊實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查不出個什麼來。
“東南邊,乃是皇後娘娘的母家,若要尋破解之法,便要在家中尋,太子殿下吉人天相不假,但與那府中之子卻是相輔相成的,若能保下此子,皇後娘娘腹中之子必然平安長大,將來得承繼大統,做一代明君,能引我朝步入一個盛世!”監正有摸有樣的又掐指算了算。
新帝聽了這話,登時冷了臉,“你要朕留那孽子的性命?你可知,那是勇安侯府的餘孽!勇安侯府其心不軌,助榮王謀逆,如今朕能留她至今,已是給了皇後的顏麵!”
監正跪在地上,哆嗦著道:“天象如此,那個孽障與太子殿下的命脈相係,將來此子或可為其父贖罪,成一番大事,皇上,卦象……。”
“混帳,一個餘孽,你讓朕姑息?朕看你這個欽天監是當糊塗了!”新帝氣得不輕,起身要過去罵人,皇後一把將人拉住了,眼中泛著盈盈淚光。
“皇上,臣妾以為他說也不假,咱們的孩子先前便曆了一回劫難,若是舍了秋蘭妹妹肚子裏的孩子,將來咱們的孩子出了什麼事,可如何是好?”她是個母親,其次才是皇後。
“皇後!連你也糊塗了不成?這些怪力亂神之說,朕全然不信,朕隻信朕的皇兒吉人自有天像。”新帝一想起趙斯年,心裏便滿是厭惡!當初他多信任那個人,幾人自幼一道長大,可趙斯年背叛他,竟然倒戈向榮王!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宜,他倒戈!
“皇上,臣妾說句不當說的,其實那孩子不過是個餘孽,又是那白家庶女生的,本也沒什麼地位可言,可娘娘腹中的這個不同,他是嫡長子,將來是要由皇上親自教導,擔一國重擔的,兩者並沒有可比性,皇上,有些事,也不得不信呐。”賢妃是最愛那個孩子的,她得了白玉如太多的幫助了,如今投桃報李,平時閑著的時候,不是給孩子祈福,就是做新衣,盡職得很。
新帝聞言沉思了片刻,揉著太陽穴問,“可有旁的法子?”
“皇上,天機若能隨意更改,那世人可走的路也就多了。此事臣再三確認過了,還請皇上三思。”監正原先也給先帝算過不少東西,算的準得很,所以先帝很是信任他,甚至臨去時,還喚過他一回,大約是算往後的大國的氣運一類的事情,走的時候很安祥,想來結果是不錯的。
“退下吧,容朕想想。”新帝複又坐了回去,瞧著她肚子裏的孩子,抹了一把臉,這孩子比那個孽子要小些,若到時候降生,也是那個孽子先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