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深了,上京的刺客在璟王的謀劃下總算是消停了些,但此時有一夥人盯上了霍燕堂的馬車。
春季裏多雨,尤其是靠近夏天的時候,白華英在宮裏陪著白玉如說笑,宮裏的這幾個妃嬪是一刻也沒閑著,新帝一來,她們就將手裏的活計都擱下了,坐在一旁溫順得很。
“孩子可還聽話?”新帝瞧著她的肚子,寶貝得很,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將來的太子,寄予了很高的厚望,如今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她的肚子上了,白華英覺得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但事已至此,也隻能多防備著些,不好再多講了。
白玉如拿了帕子抵在嘴邊,“孩子無妨,有魏神醫與姐姐在呢,今兒姐姐給我開了個新方子,吃下去吐得也少了,想必吐了這幾日,胎像也該穩了。”
淑貴人在一旁笑道:“可不是,娘娘在床上躺了近一個月了,馬上就能走動了,可算是鬆了一口氣。”
“讓你受苦了,這孩子生下來,朕定打他屁股,給你好好出口氣。”新帝握著她另一隻手,瞧著她臉色這樣差,頗為心疼。
白玉如手擱在肚子上,嗔笑道:“孕吐都會有的,過幾日就好了,咱們的孩子平時可乖得很。”好不容易才將孩子留住呢,這是她的命,誰若是要傷這孩子,她定是要拚命的!
“你就護著他吧,朕護著你。”新帝接過淑貴人端來的開胃小粥吹了吹,一點點的喂她。
璟王忽的湊近白華英耳旁,輕聲道:“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白華英忽的想起那個失去的孩子,她隻要瞧見這些人有孕,或者孩子才剛剛出生,一顆心就總提著,那是個男孩兒,是勇安侯府趙世子的嫡長子啊,就這麼被他活生生的摔死了!
如今想來,她的心裏都盛著滿滿的恨意,恨不能將他再挖出來搓骨揚灰!
“王爺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她的手緊緊的握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心裏愈發的害怕,害怕若她再有了孩子,會護不住那個孩子,對那個死去的孩子始終心存掛念與愧疚。
璟王瞧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心裏定又在想那個孩子了,他的手從寬大的大袖裏伸了出來,緊握著白華英的,“無論是男的還是女的,你生的都要。”
白華英忽的笑了,白玉如在一旁瞧著,打趣道:“你們也該成親了,日子都訂了嗎?等我的月份坐穩當了,應當還能去你們的婚禮上湊個熱鬧。”
“定了,還有半個月。”白華英麵色微紅,嬌若桃花,站在璟王的身旁,兩人襯極了。
“三書六禮已經備下了,就等吉日了。”璟王緊握著她的手,白華英紮不開,又不好意思鬧出大動靜來,隻得用手指輕輕的摳著璟王的手心。
璟王將手握得緊了些,“時辰不早了,本王先送她回府。”
新帝見狀要起身,璟王朝他擺了擺手,“不必送了,晚些本王再回來議事。”如今上京的事務太多了,他得趕大大婚之前將這些事情擺平。
兩人一走,白玉如笑得愈發的開懷,“瞧著他們兩,可真是登對,如今她也算是要修成正果了,臣妾真是替姐姐高興,你說,各位到時候送哪些禮過去的好?”
先前新帝也是懷念過那位救過他的女子,在知道那女子是白華英的時候,也曾有段時間懊惱過自己的有眼無珠,但如今一切都塵埃落定了,他心裏的那份喜歡也就漸漸的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即將為人父的喜悅。
“都好,朕相信皇後的眼光,來,多吃些,那些開胃的,止吐的也一並用上,朕可不想瞧見個瘦巴巴的皇後,世人若瞧見了,還當朕虧待了你呢。”兩人有說有笑的,瞧得一旁的妃嬪們生是羨慕。
“皇上與娘娘這麼些年了,還是恩愛如常,可真好。”
“誰說不是呢?叫人瞧了好生羨慕。”賢妃在一旁打趣,幾個人有說有笑的。
德妃見狀朝皇帝試探性的開口,“話說起來,這趙郡主的年歲也不小了,也到了該大婚的年紀了,臣妾有位表哥,今年春闈的時候雖不是頭籌,但也得了個一甲第七名,也不知趙郡主瞧不瞧得上,不如得了空,讓他們見上一麵,皇上,您覺得如何?”
新帝眉宇微微皺起,心裏忽的覺得有些不痛快,“此人於朕有救命之恩,豈能草率,這些日子讓她在宮裏好生養著,旁的不必理會。”
“是,臣妾逾矩了。”德妃垂眸悄看了眼皇後,見她臉色蒼白,心裏不由有了數,那樣一個女人,任誰都不會想留在自己的夫君身邊,更何況如今的新帝,態度也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