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華英過來了,朝她招了招手,“過來坐。”
她們熱絡的就像是前幾日才初初見過似的,這樣的親昵感讓白華英想起了在封府的時候,不由眼眶微潤。
“見過外祖父。”
靖安伯掃了眼她的手,微微擰眉,“你救了太子的事,我已經聽人說了,你如今也快及笄了,若真心喜歡太子,嫁過去了,怕是少不得要吃些虧了。”
老夫人見狀嗔道:“怎麼就吃虧了?如今這孩子手還傷著呢,你說這些做什麼?拿藥來,我給她先上了藥再說。”
白華英恭敬的將雙手伸了出去,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替她解著紗,低喃道:“你在外頭的時候,我早就知道了,原是想著,拿了她給你練練手,可你這性子也太軟了些。可憐你母親生你的時候去了,如今你能到如今這模樣,也是你的造化了。祖母這些年不曾關照過你,你可怨?”
那紗布被一點點的解開,露出血肉模糊的手掌心,老太太頓時眼眶便紅了。
白華英搖了搖頭,“母親是為生下我走的,外祖父與外祖母因事外出久未回京,想來也有不得已的理由。”
“好孩子,這些年,我們確實是迫不得已,諸事事出從急,如今好容易才回了上京,你放心,祖父祖母必會將這些年對你的虧欠補回來。”她取了藥小心翼翼的抹著,見她皺眉,又怕她疼了,輕輕的替她吹著傷口。
靖安伯是在先帝在時屢立戰功,後來封了伯爵,但因著一直沒有生下嫡子,官家著急了,便將月娘賜給了他,豈料月娘他連看都不曾看一眼,差人打發到了後院當個金絲雀一般養著,這些年,靖安伯夫人再也沒有生過了,所以官家對靖安伯爵府這麼信任,也是有原因的。
一個後繼無人的伯爵府,有什麼可畏懼的?
她在一旁恭敬的坐著,乖順得很。
老伯爺倒了盞茶給她,她道了謝,老伯爺微微頜首,笑道:“到了自已府裏,不必拘謹,先前你在白府裏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既回來了,也不必再回白府裏去了,照著我的意思,如今你兄長又在小試時上了榜,也一並回來吧。”
白華英歎了歎氣,“如今哥哥身上還有傷,正在府裏休養,他聽說你們回來了,也是著急要過來,隻是如今行動多有不便。”
老伯爺冷笑道:“這些年你們在白府的事,我也知道,他們打量著我們兩個老的死在外頭了,如今越發放肆,左右白府那樣的門第,如今也不過爾爾,我伯爵府有的是家業承繼,夫人,晚些不如就派人將敬辰也接過來。”
今日的陽光好,懶洋洋的落在茶盤上,將這府裏頭渡上了一層生氣。
“是,已經安排下了,你們兄妹兩個的院子也收拾好了,白府裏頭若是沒有要緊的東西,就算了,隻管在這兒住下就是了。如今我們年紀也大了,隻得你們兄妹兩個,總是要好好的才好。”老太太替她輕輕的上著藥,說兩句話就要吹一下,生怕她手疼。
白華英瞧著這慈愛的側臉,心裏有些心疼,又有些羨慕起這樣的愛情來,總歸這世間的情意還是有的,隻是她沒有這樣幸運,能與一個人這樣白首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