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爺抿了口茶,笑道:“你別瞧著你外祖母是個溫順的,她年輕的時候可是這上京的小霸王,倒是同……同如今霍家那個小霸王不相上下。”
霍燕堂?白華英想起那張嫩生生的小白臉來,不由笑道:“霍二公子也是性情中人。”
霍燕堂與趙斯年交好,到時候挖了個坑,指不定兩個人都要跳進去了。
老夫人嗔道:“我哪裏就是個霸王了?華兒跟前,你可不要毀了我的形象。”
老伯爺笑得滿眼柔光,替她斟了盞茶,打趣道:“也不知是誰,提著劍要闖天涯,結果闖到了我的院裏來了。”
兩人笑盈盈的聊了起來,白華英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忽覺歲月靜好。
老太太將她手上的傷清理好,忍不住心疼,“傷的這麼嚴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年紀輕輕的,遭這樣的罪,華兒,明日再請了那位小神醫過來瞧瞧吧,如今你這樣,我實在不放心。這若是留了疤可怎麼好。”
白華英瞧著包得鬆鬆散散亂七八糟的布,哭笑不得,“留了就留了,我才不想嫁人呢,我想替母親盡孝。”
當年白華英的生母是拚死將她生了下來,如今論理,也當如此,更何況眼下她又用了人家的身子,她用了白華英的身子,那麼白華英呢,又去了哪兒了。
老太太紅了眼眶,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著道:“好孩子,都是我的好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老伯爺重新泡了盞茶,沉沉的歎了聲氣,“縱是白發人送了黑發人,如今好在還有兩個孩子,夫人也該看開些才是。”
“原也是看得開的,可如今重新回了府,這十幾年的光景,又好似一晃眼的功夫,今兒醒來的時候,我好似聽見我兒還在院裏喚我起身,她是個極孝順的,我這心裏每每想起,就同針紮一般,華兒,這些年……你不要怨外祖母。”
她嗓音哽咽,對這十幾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怕與白華英生份了,所以總在言語裏透著幾分討好的意思。
二老如今膝下無女了,隻得這兩個外孫,自然是要看重些。
正說著,外頭管家過來了,“伯爺,夫人,大公子已經接回來了。隻是……隻是白大人也過來了。”
靖安伯擱了三才杯,取了帕子擦了擦桌上的茶漬,淡道:“倒難得他還有這樣的心。”
老夫人沉了臉,猛的起了身,“我還沒上門去問罪,他倒好,自己腆著臉過來了,讓他在大廳侯著吧,辰哥兒如今身體不好,領他過來。”
管家麵露難色,“其實不止是白大人,這……這白府的人都來了,還備了好些禮,伯爺,您看這……”
拖家帶口的來靖安伯爵府,無非是做給上京眾人瞧的,如今白家也算是有了個靠山了,縱然前妻亡故,到底白家還有兩個孩子是伯爵府的,加上伯爵府如今後繼無人,眾人便將那心思轉到了白敬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