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餘心說,“專門買來給你的,你今天不是過生日嗎?年年十八啦!”

德勝街是一條老街,因為遍布釘子戶,所以一直沒能順利搬遷。新建的立交橋在外頭拐了個漂亮的彎,繞過這條陳舊的街道,載著奔騰的城市滾滾往前。

餘心住在街尾,楊真的楊記雞鋪在街頭,兩家大約是步行十分鍾的距離。

……這裏的步行是跑步前行的意思。餘心近幾日日日親測,不會有錯。

楊記雞鋪是個老店,賣白斬雞、鹵水雞、鹽焗雞有二十幾年了。它是楊真爸爸開的,後來他爸走了,楊真就回來了。

餘心第一次上門收保護費的時候就被震了一下。太帥了,媽的太他媽帥了——餘心路都不會走了,摸索著坐在鋪子裏,一雙眼睛不停地在楊真身上來回瞟。

就連餘彬彬都看出來不對了,戳著他背脊說:“心哥,你別啊,那是個男的。”

餘心不理他,仍舊瞧個不停。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對楊真來勁,可能是因為楊真帥,可能因為他做的白斬雞好吃,可能因為他聲音好聽,可能因為他用的手機殼跟自己的一模一樣,可能因為楊記雞鋪的桌椅板凳都是他特別喜歡的小木桌小木凳,不是現在大多數快餐店使用的那種塑料桌椅。

餘心雖然是個混混,但他一直覺得自己有一顆浪漫的心。所以他覺得,自己看上楊真,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他覺得,楊真不討厭他。

雖說愛答不理的,但還是會回他一兩句話。

他就指望著這寥寥數句,去喂養心裏頭那隻不停撲騰亂跳的小雞崽了。

楊真收拾好桌椅,關了卷閘門,結束一天的營業。

他的腿傷還沒完全好,上樓需要借助拐杖。

楊記雞鋪的店麵在一樓,他住在二樓。地方不大,但也算五髒俱全。楊真洗漱完畢,在床上躺下,大舒一口氣。

遠處的工地隱約傳來吵鬧聲響,而店麵正對著的德勝街已經在沉默的黑夜裏披掛起一貫的冷寂。屋後是熱鬧的夜市,燈火輝煌。楊真在床上算了會兒帳,算著算著覺得沒啥意思,還是入不敷出,便坐起來開始整理地上的東西。

他剛搬回來沒多久,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店裏,自己住的這房子顧不上仔細整理。墻上還貼著他初中時三好學生的獎狀,他一張張揭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