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姨...”
“民婦可擔不起殿下這聲瑜姨。”宋瑜臉色難看，上前想瞧瞧沈姝棠的情況。
朱唇沒有什麼血色，微微輕啟，呼出的氣息也是虛弱而短促。
青絲稍顯淩亂地散在枕畔，更添了幾分憔悴之態。
忍不住質問，“你又對棠兒做了什麼，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並非物件，曾也是被沈宋兩家嗬護在手心的人，殿下若無心她，還請就此放過。”
楚錦禾閉眼輕歎息一聲，又緩緩睜開眸子。
一肚子的話在觸碰到對方目光後，盡數咽回，“此前我與她多有誤會，日後不會再讓旁人傷她分毫，包括我自己，瑜姨大可安心。”
掖好被角，起身往外走，“瑜姨若想在這兒陪棠兒，母後那邊我會讓人去回話。”
渾渾噩噩的沈姝棠睡得很不安穩。
時而身處炙熱的火山附近，時而又被拽進刺骨寒涼的潭底，她試圖呼救，喉嚨被什麼東西卡住。
想逃離，卻怎麼也掙紮不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青山連綿，雲霧繚繞，宛如仙境。
翠色欲滴的山巒間，小徑蜿蜒，落花鋪滿。
有兩人攜手前行，一人青衫一人羅裙，她瞧不清楚二人麵容。
被迫跟隨，沿徑而上，耳邊鳥鳴婉轉，鼻間花香四溢。
沈姝棠覺得這上山的小道與X市萬佛寺山腳的路有異曲同工之妙。
清泉潺潺，流過山石，羅裙女子挽著青衫男子似乎在說笑什麼。
半山腰有寺廟，她看不清楚名字，有什麼東西遮掩著，兩人並未進去，而是從旁邊的山道繼續往上。
行至山頂，雲海翻湧，壯闊無比。
青衫男子展臂攬羅裙女子入懷，靠其肩，彼此共賞山巒起伏，天地之美。
沈姝棠一直隻能瞧見二人背影，這會兒緩步靠近，試圖看清楚他們的麵容。
半山腰的鍾聲忽而傳來，男子和女子猛然轉身，模糊的麵容變得清晰起來。
青麵獠牙，紅眼詭異，肌膚上的黑色紋路順著長發朝她蔓延過來。
“沈姝棠，拿命來！”
“不要！不要！”
被噩夢嚇醒，整個人從榻上驚坐起。
額間全是豆大的汗珠，驚悸過後大口大口喘著氣，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她隻覺得嗡嗡作響，聽不清楚。
抬起胳膊擦了擦汗水，連著吞咽數次。
“棠兒，棠兒？”
連著守了兩日的宋瑜，精神不濟，趴在一旁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聽見沈姝棠的驚呼聲。
瞬間清醒，困意全無，握著對方的手，甚是冰涼，“棠兒，是不是做噩夢了，別怕，阿娘在，阿娘一直陪著棠兒呢。”
掌心傳來暖意，四周不大明亮，定眼瞧清楚對方是宋瑜後，緊緊抱著，將頭埋進對方懷裏，“阿娘。”
“阿娘在，阿娘在呢，棠兒別怕。”溫熱的手掌一直不停地拍撫著她的後背，宛若在哄稚子。
聞著宋瑜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氣，沈姝棠心神穩定不少。
從對方懷裏撤出來，掃視了一圈周圍昏暗的環境，“阿娘，我們這是在宋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