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過尋死,但瑞珠時刻提防著她,最主要是殿內並沒有可以讓她致命的物件。
日子一天天流逝,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一月二十七這日,國喪結束。
楚錦禾收到了被派去西齊的暮青,加急傳回來的信。
看完後,她步履匆匆去了瑞寧宮,在門口徘徊了半個時辰,又轉道回了勤政殿。
一直到入暮,她拿著那封信,第一次踏進瑞寧宮。
所有宮人被她遣了出去,獨留二人相對而坐。
空氣中皆是靜默,誰也沒有開口。
目光觸及那一刻,二人發現彼此都瘦了好些。
靜默良久,楚錦禾啞著聲音道,“對不起。”
對方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沈姝棠一時捉摸不透。
一切罪孽的源頭,不是在她身上嗎,若要道歉,也該是她開口才是。
“殿下...何意?”
楚錦禾從懷裏將那封書信遞與她,“歲圓乃西齊人。”
沈姝棠接過書信,快速閱覽,越往後,她的手顫得越厲害。
“他....”眼中除了震驚,更多的是不相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楚錦禾聲音帶著自嘲,有種作繭自縛的無力感,“他知道你我之間的事情,操控著你,讓我逐漸發瘋,心甘情願打開了大楚與西齊邊境的防控。”
“不...,不,我不相信。”猛然起身,將那信扔在桌上,臉色蒼白,接連後退,以至身形不穩,跌坐在地上。
“若這信中所言屬實,他當初跟我大義凜然說的那些算什麼,我一直以來忍受的痛苦和堅守的信念,又算什麼?”
沈姝棠覺得腦子好混亂,她已經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捂著腹部蜷縮在地上,胃裏一陣接一陣的翻滾。
可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棠兒,棠兒!”楚錦禾驚起,箭步過來半跪在地上,將人抱在懷裏,“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嘴裏反複說著“對不起”。
沈姝棠推開她,顫顫巍巍起身,踉蹌著往外麵退,“楚錦禾,能不能告訴我,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她隻穿了件薄衫,不顧一切的往外麵奔去。
殿外已經撤了巡邏的侍衛,一路暢通,無人阻攔。
至於要去往何處,她自己不知道,隻想逃離,加快了步伐,疾跑起來。
耳邊縈繞著歲圓在X市萬佛寺與她說的話。
什麼以命為引破除輪回,什麼看盡冷暖了卻夙願,通通都是借口。
不過是窺探到了楚錦禾對她的執念,借由她之手亂了楚錦禾的心智,達到瓦解大楚的目的。
是她執筆臆想出來的小世界又如何,還不是成了局中困者,楚錦禾自以為掌控全局,最終也不過是他人手裏的棋子。
現在仔細想來,她與楚錦禾兩人往日裏的互相提防,彼此糾纏在此刻就像一個笑話。
“棠兒!”楚錦禾雙目圓睜,眼眶泛紅。
再往前,便是荷花池,她害怕沈姝棠做傻事。
眼中盈滿了驚恐與急切,大聲命令遠處巡邏過來的宮廷侍衛,“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