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楚錦禾為何又突然問歲圓的事情，心底隱隱不安。
眼底情緒多番輾轉，抿著嘴戰略性“嗯啊”拖延。
“嗯？”楚錦禾捏住她的下巴，“這個問題棠兒很難回答嗎？”
“不認識。”
“棠兒，我勸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連著吞咽數次，不敢有絲毫亂動，顫著聲音，“姝棠真得不認識。”
“好，我信棠兒。”楚錦禾臉上浮現柔和的笑意。
攏上自己的衣領，起身去喚芸鵲，讓女醫來給她查看傷口。
沒了楚錦禾的逼近，沈姝棠頓覺胸口舒暢不少。
可她沒瞧見，楚錦禾轉身後眼底的陰霾。
除去心口的箭傷，左肩上還有一道劍傷，女醫細細看過傷口後，發現暗獄的大夫隻是簡單粗略處理。
即刻讓人去熬藥，用藥水清洗傷口。
之後才敷藥開始包紮，而沈姝棠被迫起來，站在一旁全程觀看，不敢落下一絲一毫。
因為楚錦禾指名以後每次換藥都要她來換藥。
“棠兒學會了嗎？”
沈姝棠之前就看了很多醫書，包紮敷藥什麼的沒實操過，但看了一遍自己心裏已經有底，點了點頭，輕“嗯”一聲。
處理完傷口，已是午後。
停歇了大半日的風雪，又紛紛揚揚下了起來。
“這風雪一直這麼斷斷續續，會不會有雪災？”窗開半扇，以作透氣，沈姝棠伏在窗台上，望著半空中還未落地的雪花。
楚錦禾坐在條案前，正在奮筆疾書著什麼，一直不曾抬頭，聽見沈姝棠的話，停下手裏的筆。
“棠兒是在憂心百姓，還是在擔憂朝廷？”
“姝棠在憂心殿下。”
目光彼此觸及，楚錦禾心口一頓，後又搖頭失笑，“棠兒還真是...”
話沒說完，沈姝棠關上窗子，行至她的身側，“如今姝棠的命可全係在殿下身上，自然要多擔憂殿下才是。”
“棠兒...你最好是心口如一。”再度提筆，繼續寫。
沈姝棠不語，雙手撐在她坐的椅子靠背上，略瞟了一眼，發現是給暮青的密信。
也僅看了一眼，隨後離開條案去了軟榻上，繼續翻看大楚史記。
不消片刻，兩封書信寫完，讓懷貞分別傳給霽雲和暮青。
回到屋中，挨著沈姝棠坐下，“棠兒對我的字很感興趣？”
“嗯？”她先是一愣，隨後想起前兩日臨摹對方的字，想來是芸鵲已經將事情告知給對方，她翻動書頁。
“殿下的字好看，姝棠隻是閑來無事學一學，雖寫得差強人意，但姝棠是個求極盡的人，等來日寫的更好時，再拿給殿下瞧。”
眼瞧著對方要抱自己，沈姝棠用書攔下，“殿下身上還有傷，若又裂開，姝棠可不願負責。”
“好，聽棠兒的話。”她也知道現下靜養為宜，可瞧見沈姝棠，自己總是忍不住想與再她親近些。
“棠兒想在別院過除夕，還是回長公主府。”
沈姝棠拿書擋臉，輕歎了口氣，對方瞧著是給的兩個選擇，實則並無區別。
回京可能還不如在別院，在這兒至少還有宋瑜，去了長公主府，就隻有她孤零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