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對方曾經悉心教導，他曆曆在目，為何一夕之間走到如今地步。
“啊——”低吼一聲後，額間開始沁出細密汗珠，楚錦陽咬緊牙關，疼得直顫抖。
“陛下，您何苦硬撐，隻要服個軟，長公主不會見死不救。”
阜安心疼的厲害，內裏著急卻又不知如何化解楚錦陽的痛楚。
外麵跪著的太醫亦是束手無策。
唯有陛下自己點頭，他才能出宮去求長公主，若是自己冒然出宮，後果也不是他一個內侍能承擔的。
“朕今日就是死，也不會去求她。”
若沒有這蠱毒，對方開口，他會很樂意將這皇位讓出去。
自他登基，七年來哪一日不是勤於政務，後宮除了皇後那兒，其餘妃嬪跟擺設似的，他當皇帝累都累死了。
可如今對方拿這種醃臢手段逼他妥協，太讓他寒心。
現下想要這皇位，要麼等他死，要麼起兵謀反。
沒有詔書，不論走哪條路，都是得位不正。
“陛下！”殿外有內侍小跑進來，“陛下，長公主來了。”
一陣疼痛過後，得到片刻緩息，“朕不想見她。”
“錦陽，你不想見阿姐，阿姐也來了。”
楚錦禾身著一身紅衣，笑意盈盈，楚錦陽仿佛又瞧見了自己還未登基那會兒的阿姐。
有片刻失神。
身心劇痛迫使他拉回遊走的神思，變得極為狂躁，“滾出去！”
“來人，來人，朕不想見她，來人，將長公主拖出去。”
任他如何呼喊，外麵的欽羽軍都不曾進來。
楚錦禾自己尋了個合適的地坐下，不緊不慢開口，“錦陽，交出父王的那支私兵，阿姐讓人給你解蠱。”
這是她第二次進宮來逼問，上一次，還是在端親王死於馬上風的消息傳回京都那日。
她也不著急，歪坐在椅子上，斜視榻上的楚錦陽。
心中暗道，這算不算她報了第一世萬箭穿心的仇。
細想想，好像也不能算，畢竟那時受蠱毒影響，對方才對自己下的手。
但又覺得不能這麼算，都說魔由心起，若沒有那個念頭，又怎麼會被蠱惑。
“錦陽，皇叔臨死前說過，蠱毒每發作一次，毒性入骨三分，所以阿姐奉勸你，還是盡早交出父皇手裏那支私兵，免得最後人權兩空。”
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你若是想強撐至死，覺得我無召繼位視為不正，那你可就打錯算盤了，如今皇宮裏裏外外皆已在我掌控之中，你上一秒咽氣，下一秒傳位聖旨就能蓋上玉印昭告臣民。”
“阿姐既覺得這皇位已是囊中之物，又何必來朕這勤政殿逼迫朕。”
楚錦禾覺得椅子坐起來不舒服，遂又換了個姿勢。
“父皇私兵有多少我不知道，但幽州這些年訓練的甲胄軍應該能與之一搏，加上京郊的那五萬，對付起來恐是綽綽有餘。”
怎麼坐怎麼不舒服，直接起身，行至龍榻前，俯身看著被折磨半死的楚錦陽，“不過...我明明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為何要大動幹戈損傷自己元氣，到時豈不是為別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