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收回匕首,從懷裏拿出鑰匙,解開鎖著沈姝棠的鐵鏈。
得到解脫的瞬間,她整個人無力的往前栽去。
懷貞提著衣領,將人拉住,解開腳上和膝蓋處的鎖鏈後,抱著沈姝棠出的暗房。
屋中楚錦禾看著奄奄一息的歲圓,嗤笑出聲,“嗬——,普渡眾生的大師,原來也不過如此。”
心口的血浸出僧袍,融進汙水裏。
若是普通人,過不了多久就會失血過多而亡,可歲圓不同,他的傷口會自己愈合。
也是因此,楚錦禾每每逼問他,都是直接下死手,反正人不會死,隻要能逼問出想要的答案,過程不重要。
奈何對方的嘴任她如何折磨,就是不開口。
無奈的她隻能從沈姝棠身上入手,不曾想,今日倒是給了她一個很大的驚喜。
“長公主,她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她,你如今這般囚著她,又是何苦呢?”
原本還很平靜的人,聽了這話,情緒波動極大。
“我為她所創而衍生,是她給了我過人的才智和謀略,讓我經曆過征戰沙場的暢快,最後卻又讓我雙腿被廢,倍受折磨。
“明明是姐弟和睦,互相扶持,她卻讓我死於親弟之手,她原可以不管不顧,卻又心生憐憫,救我於水火。”
歲圓默默的聽著,不發一言。
“伴我短暫的歡愉過後,她又消失不見,徒留我一人日日難過,既如此,她當初為何要創造出我,又為何要憐憫於我。
“現在你告訴我她不是當初的她,對,她確實不是她,現在的她對我沒有愛,有的隻是畏懼,害怕,但這一切皆是她該受的。”
待她發泄完一切,屋中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瞧著已經昏迷過去的歲圓,恢複平靜的她,眼底閃過落寞。
攤手自嘲道:“她不愛本宮又如何,隻要人在身邊,有的是法子讓她愛本宮。”
哪怕是虛與委蛇的愛,她也要。
沈姝棠全程都縮著身子,身邊伺候她沐浴的侍女,一個也不認識。
整個人處在渾噩狀態,旁邊的人說什麼問什麼,她都隻是出於本能的點點頭。
沐浴完,侍女按照吩咐給她穿了一套極薄的紗裙,外麵裹著厚厚的大氅。
她被抬進一間香味異常的房間,開門後大氅被拿走,赤腳踏在木板上。
屋中設有地龍,並不覺得冷,小心翼翼環伺著周圍的一切。
繚繞,懸掛著的薄紗隨著開門之際帶進來的風舞動。
撥開一層接一層的輕紗往裏走,屋中陳設很簡單。
西邊臨窗擺著一張比尋常矮半截的圓桌,且沒有放凳子。
東邊有一排小書架,前設一張梨花木製的條案,上麵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毛筆,卻不見硯台和筆洗。
再往裏,有一道屏風,繡著展翅的鳳凰,其後挨著牆放有金絲楠木所打造的拔步床,外掛綢綾,裏懸薄紗。
屋子不算大,掃視一圈並無藏身處,得知楚錦禾不在屋中,她重重吐了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