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坐在放映那小屋兒裏頭,打開檔案袋瞅了一眼,立馬收好,蹬上自行車就往家竄。一到家,先把門兒給鎖死了,然後拿出袋子裏那兩遝錢,悄沒聲兒地給藏好了。接著,他又仔細瞧了瞧材料,心裏頭罵了一句:“馬的,真夠黑的!”
許大茂又罵了一句:“真他馬黑心!”然後從桌上拎起一張張信紙,往兜裏一揣,急匆匆地就出門了。他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這個檔案袋啊,其實就是個幌子,裏頭真正值錢的,就那幾張信紙。這信紙,才是他接下來得按規矩辦事兒的關鍵。
李懷德想要啥結果,明擺著,就是想讓這事兒看起來,像是許大茂一個人搞的。這樣一來,啥責任啊,風險啊,都得許大茂一個人扛,李懷德就能撇得幹幹淨淨。許大茂心裏跟明鏡似的,可眼瞅著這形勢,他也是沒轍。這時候,他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李懷德那種玩弄一切的快感。
許大茂邊走邊琢磨,這事兒可不簡單,裏頭的利害關係,複雜著呢,微妙著呢。不過,雖說心裏頭有點兒不踏實,但他還是打算按李懷德說的辦。畢竟,現在他也沒別的路可走了。
許大茂騎著自行車,正往工廠趕呢。他心裏頭嘀咕著,這材料得趕緊搞定,不能拖,萬一出點幺蛾子。正心不在焉地騎著呢,前頭突然冒出個人影,他急忙刹車,可車子還是差點兒撞上。許大茂嚇得一身冷汗,連忙停下車,生氣地嚷嚷:“怎麼著啊?會不會走路啊?突然竄出來,要投胎啊!”
被嚇到的那人,正是閻解成,他一臉無辜地看著許大茂,說:“許大茂,你怎麼這麼大火氣啊?”
許大茂定睛一看,哎喲,這不是閻解成嘛,驚訝地問道:“閻解成,你怎麼在這兒啊?”
閻解成樂嗬嗬地回答:“我不住這兒嘛?”
許大茂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哦,你搬到這兒啊。不好意思,剛才沒注意看。”
閻解成擺擺手,表示沒事兒,然後問:“大茂,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啊?”
許大茂邊蹬著自行車邊說:“上班兒呢,時間緊,得趕緊走了。”
閻解成點點頭,說:“好嘞,那你快去吧,回頭見。”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許大茂重新蹬上車,又往工廠那頭兒使勁兒蹬去了。到了廠裏,他把材料鋪開,一筆一劃地寫起來,寫完了又仔細琢磨了一遍,自個兒念了念,覺得還行,就揣著材料往李懷德辦公室去了。
李懷德接過材料,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點了點頭,然後往抽屜裏一塞。順手,他又拿出個信封遞給許大茂:“晚上咱們小食堂聚聚,吃點兒好的,喝點兒小酒。老繃著弦兒可不成,得放鬆放鬆。對了,你抽空兒把這趟行動寫個總結報告,細節得寫詳細點兒,開會的時候你讀讀,讓大家夥兒都學學。不然,你怎麼服眾啊?不急,這個禮拜交給我就行。”
許大茂接過信封,心裏頭那個不樂意啊,可臉上還得笑嗬嗬的,跟朵花兒似的:“好嘞,李主任。”轉身走的時候,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心裏頭暗暗嘀咕:“錢是拿好了,可我還得讓整個G委會都知道,這事兒是我去幹的,真是憋屈!”
回到工作室,許大茂把整個過程捯飭了一遍,整理得井井有條。眼瞅著快五點了,他趕緊寫了幾個關鍵點,還有幾個關鍵詞組,以便回頭再細細琢磨。弄完之後,他就奔小食堂去了,準備喝酒吃飯。
今兒個人不多,但來的都是外頭的夥伴,這可是李懷德把他帶進這個圈子裏的好機會。晚上的菜色真不錯,紅燒甲魚、清蒸鱖魚、辣子雞,樣樣都是硬菜。這食材,跟平常廠裏聚餐那可真是天壤之別。
許大茂作為陪客,那酒可沒少喝。先是“三大三小”來了一趟,三三見九,光這三個客戶,許大茂就喝了27杯酒。再加上這種聚會常有的那句:“我提議啊,咱們……幹一杯!”許大茂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到桌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