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月應聲坐到了慕容止對麵,瞧見茶水桌上擺放著一隻精巧的瓷製茶壺和幾盞同色係小茶杯,書上提過平時慕容婉月會主動幫父親斟茶,江婉月卻沒留意過這個細節。
慕容止還等著,見江婉月一直沒有動作,隻好自己斟了兩杯茶,“好,前幾日王尚書差人送的龍井,你替為父嚐嚐。”
江婉月平時從不飲茶,皺眉喝了幾口,味道遠不及可樂,連連搖頭道:“苦,不好喝。”
慕容止正要品嚐,聽到婉月的話卻全然喝不下去了,“哦,是嗎?看來王尚書說自己不善品茶,並不是自謙之詞了。”
江婉月放下茶杯,自顧自說道:“那我倒不知道,我不愛喝茶。”
慕容止瞧著慕容婉月實在不對勁兒,從神態坐姿到說話態度都像是變了個人,猜她可能是在鬧別扭,思索一番決定補償婉月,“月兒,府上之前的事父親確實了解甚少,父親昨日已重新挑選了個敦厚老實的管家,日後也會留心著些,定不會像從前那樣委屈你了。這樣吧,你看你可有什麼想要的或者想去做的事,父親應你一個心願如何?”
“真的?”聽到心願二字,江婉月眼眸中閃過一絲驚喜,毫不猶豫便答應了,“那說定了,我先仔細想想,你可不要後悔。”
慕容止答應了,他從沒有哄過兒女,甚至也沒有哄過柳清河,柳清河一直乖巧懂事,從沒鬧過脾氣,慕容婉月不僅長得像她,脾氣秉性也都像她,慕容止是第一次在明麵上對一個女人低下頭來。
慕容止想著,在為慕容婉月謀得個好人家,送她出嫁之前,把這些年虧欠在柳清河身上的,先好好彌補在婉月身上,即使自知彌補不完,哪怕讓自己心裏好受一絲也算行了。
慕容止言歸正傳:“月兒,為父今日找你來,其實是想了解一下你對於男女婚戀之間有無想法,你如今也已經十九歲了,為父打算為你挑選個合適的人家,你先前可有何中意的嗎?”
江婉月卻滿腦子想著心願的事,完全沒注意聽慕容止說話,慕容止見她遲遲沒反應,便又說了句:“月兒,你不用有所顧慮,直說便可。”
江婉月蒙了腦,不知何事就隻胡亂答應著:“沒意見沒意見,聽你的就行。”
慕容止點點頭,“那好,為父即刻便將此事提上日程。”
江婉月癡笑著,回去的路上都一直想著該為自己討個什麼好東西,翠柳問了她好多問題,她一直也沒搭理。
翠柳本想告訴婉月,前些日子辰公子帶著皓陽少爺去西南尋專治失神的名醫,估摸著今日應該回來了,想問問婉月要不要前去看望一下皓陽少爺,可見著江婉月沒心思聽,又正巧管事房新來的李管家正說要發這月各位主子用的布料,翠柳把婉月送到門口便直接去了。
隻是平日這個時候,江婉月的屋子都會開著門通風,今日卻關得嚴,屋外也沒個下人。江婉月是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但她也不是心細的人,還是一股腦開門進去了。
見著屋子裏空無一人,江婉月本想趁機會睡個回籠覺,這時不知從哪竟飛了一大群蝴蝶出來,紅的綠的藍的,五彩繽紛,輕拂過江婉月的衣裙向著屋外飛走了。
門外不知誰看癡了眼,驚歎著眼前的一幕竟像畫似的,彩蝶起舞已然甚美,卻不如站在蝶中的人兒美,婉月的身形高挑又苗條,一襲素衣潔白無瑕,腰肢細軟,一縷青綢係在腰間隨風而動,肌膚勝雪,美目盈盈,宛如清水芙蓉,不俗不豔,美得絕塵。
慕容婉月平時極少出門,出門時總會戴上鬥笠配以麵紗,世人皆說慕容詩瑤乃皇城第一美女,殊不知這慕容婉月亦是傾國傾城的美女。
奈何江婉月不懂風情,沒一會兒便現了原形,揮揮手嘟囔道:“哪來這麼多撲棱蛾子!”
門外之人眼角含笑,一個箭步從背後捂住了她的雙眼,聲音明朗而清亮,“猜猜是誰回來了?”
江婉月嚇了一跳,本能反應地用上了江川教給她的防身術,一個肘擊將身後之人擊退一尺,緊接著又一個後踢將那人一腳蹬飛了出去。
一聲慘叫傳來,一位青衣男子仰臥在地,“慕容婉月,你下死手啊!”
江婉月轉過身仔細一看,又驚又喜,那男子竟和高辰長得一模一樣,她激動到近乎破音:“高辰!你小子怎麼也在?”
青衣男子正納悶著,從屋裏又竄出一位藍衣少年,手捧鮮花而來,一聲聲稚嫩的“姐姐”叫得江婉月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