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媽您盡管講,隻要合乎情理,老夫一定盡量滿足。”
得到允諾後,趙瑛終於眼含著淚一口氣吐露了個幹淨,“老爺,婉月小姐從小失去了親生娘親,皓陽少爺又需要人照顧,這十幾年來所受的委屈老奴是看在眼裏的,平日老奴就不說了,但今日老奴親眼所見,是二小姐親手將小姐推入那蓮花池中,我與翠柳將小姐救出之後小姐便昏迷不醒了,老奴想尋老爺,餘管家卻一直搪塞於我,老奴隻能自己出府尋醫,幸得路上遇到好心人,才讓老奴找到了皇城名醫許大夫,不然小姐今日恐怕是連命都要沒了啊。老爺,今日小姐之舉卻有唐突,可那都是落水後受到了驚嚇,不然小姐定不會這樣的啊,請老爺今日就為婉月小姐做一回主吧,老奴求您了!”
都說語言是有力量的,趙瑛這一番滾燙燙的肺腑之言似是砸在了慕容止的心口,楚蘭欣、江婉月甚至慕容詩瑤等人皆沉默了,隻有餘管家還拚力為自己辯駁著,“老爺,老奴並未搪塞趙乳娘啊,隻是方才賬房遲了些急事,老奴一時走不開才...”
沒等餘管家說完,慕容止便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餘管家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奴才知錯了,請老爺責罰!”
翠柳膽子小,跪在後麵早已哭濕了衣襟,受到趙瑛感染之後,她竟也決定為了自家小姐豁出去一次,三個響頭扣在地上將額頭都磕出了血跡,“老爺,翠柳也請求老爺心疼小姐一次,小姐實在受了太多的委屈,每次奴婢去管事房領吃穿用度之時,餘管家都一再克扣,小姐本就怕冷,餘管家冬天卻隻給奴婢領相較於二小姐不到一半的碳火,小姐冬日之時凍得腿都受了病。除此外還有許多地方,小姐都一直忍著不肯告訴老爺,請老爺明察。”
“夠了!”慕容止終於忍無可忍,望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餘管家發了怒,“餘棟,我念及你在將軍府辛辛苦苦做了三十年的工,給你留幾分麵子,你自己說,方才她們說你的話可都一一屬實?”
餘管家自知辯駁無用,沉重地低下了頭,轉而又瘋了似的扇起了自己的嘴巴,左一下,右一下,不停地扇著,口中盡是認錯和求饒之詞。
而慕容止雖是統領萬兵的大將軍,手下亡魂無數,在這種事情上卻也狠不下心,念著餘管家為自己府上近乎貢獻一生的份上,將他趕出了將軍府。
餘管家已知足,他深知老爺對於二夫人的感情,本以為老爺會狠心要了他的命,曾多次眼神求助楚蘭欣,楚蘭欣卻未給出絲毫回應。
楚蘭欣是知進退懂分寸的,她知道老爺的脾氣,今日雖心有不甘,卻隻能先忍了。慕容止對於慕容詩瑤將婉月推下水的事賜了她三十個手板外加一個月禁閉,楚蘭欣安慰著慕容詩瑤,改日定會尋機會為她報仇的,慕容詩瑤也隻能硬著頭皮吃下了這十七年來的第一個虧。
江婉月卻蔫蔫地,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自打趙媽媽聲淚俱下地為婉月求了情,她便一直沒再說話,直到親眼見著慕容詩瑤被打板子,她才悻悻地跑過去告訴她,她在書上看到過,那隻金絲雀其實是被春花不小心放走了,春花的手上到現在還有被鳥啄過的痕跡呢。
慕容詩瑤氣得說不出話,江婉月隻得歎道:“蠢主子總會被蠢奴才坑到,被當槍使的那個人總以為是自己在握著槍呢,荒唐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