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真好啊!楊鳴心中感慨。
“年輕人勇氣可嘉,隻是這穀中生活枯燥,又與外界隔絕,就怕你耐不住寂寞。”
無憂穀與世隔絕,穀中一切都能自給自足,百年來鮮少涉足江湖,但也並非隻進不出之地。
楊鳴年輕時也曾出穀,甚至金榜題名,神醫無憂子的名號也是當時流傳下來的,連他的夫人都是穀外之人。
不過,自從其女楊夢琳私自出穀,為了嫁給柏森與穀中斷絕關係後,楊鳴就下令,凡是拜入無憂穀門下之人,無令不得入世。
所以,湛辰傑如果真的想留下來,就必須做好永遠不出穀的打算。
湛辰傑又怎會聽不懂楊鳴話中的意思,隻是轉身看向柏雲舟。
“有阿易在,生活怎會無趣。”
柏雲舟嘴角微勾,與湛辰傑那深情款款的眼眸相對。
“那你可要記住今日所言。”
“自然。”
這兩個字湛辰傑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猶豫,柏雲舟眼中的笑意漸濃,看向湛辰傑時越發溫柔。
原來,陷入情愛,真的可以讓人不顧一切。
看著兩人,柏書意眼中滿是豔羨。
湛辰熠一直關注著柏書意,又怎麼會錯過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緒,心中不禁有些酸楚。
“咳”楊鳴輕咳一聲,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收起臉上的笑容,認真地看著柏書意。
“丫頭,你想好了嗎?”
柏書意嚴肅地點了點頭。
誠如大哥所言,這世上或許真正全心全意為她的隻有外公和大哥。
湛辰熠口口聲聲言愛,視她為全部,卻從未顧及她的處境與感受,一味沉溺於自己的世界,甚至不惜以身為餌,哪怕她不願,也要逼她回去。
而雲景睿,自始至終隻愛秋霜凝,對她隻有利用與算計,明知她身懷六甲,明知她舊毒未愈,仍舊將她拉入這所謂的謀算布局,隻為他想要的結果。
無人問過她的想法,卻都逼她做決定。
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湛辰熠,情愛於她並非必要,兩人也絕非良配,既是如此,又何必在意這他們的態度。
如今她所做之事,隻為守住無憂穀,守住家人與朋友,與情愛無關,亦與男人無關。
“路,都是自己選的,無論好壞都要自己承擔,這便是一意孤行的代價。”楊鳴的語氣沉穩,話卻很重,隨即便從懷中取出一支瓷瓶,“這是調養身體的碧露珠,你外公我自己都舍不得用,你路上帶著,每隔三日服一粒,對你身體有益。”
柏書意接過瓷瓶,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看著外公轉身的背影,不禁自問: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
楊鳴隻是揮了揮手,沒有轉身,也沒有言語,心中卻暗自歎息: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女兒孫女皆是一身反骨,都是些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
湛辰熠見柏書意難過,想要上前寬慰,卻在抬手時…猶豫了,定定的看著她,最終還是收回了伸出的手。
湛辰傑看著這一幕,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家哥哥,或許是年少掌家的緣故,他比旁人多了幾分猜忌與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