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屋內幾人對話，早已被屋外之人盡收耳底。
晨起時被柏書意支走的湛辰熠，此時正與楊鳴兩人站在門外，剛柏書意的話被他一字不落的聽在耳裏，而這些都是她不曾對他說過的。
原來，她竟從未信過自己。
卻忘了這份不信任，都是他自作自受。
楊鳴看了眼身邊愣神的湛辰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堂內走去。
“今兒人倒是齊。”楊鳴背手走進來，麵上掛著淺淺的笑意，目光落在湛銘瑜身上，“你那兩位師父舍得給你放假了？”
柏書意側身，又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生怕被外公看出端倪。
湛辰傑則站到了柏雲舟身側，一雙眼落在他身上，想到他剛剛懊悔自責的模樣，心就像被人揪住一樣，疼得厲害。
“曾外公。”湛銘瑜恭敬的拱手回道，“今日要過來看望娘親，早上便同兩位師父告了假。”
楊鳴點點頭，拍了拍湛銘瑜的小腦袋，這孩子他甚是滿意，不止在醫術方麵有天賦，其他方麵也均是優秀，隻怕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轉而將目光投向麵色不佳的雲景舒。
“你這是又動氣了，對身體可不好。回頭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得多想想開心的事兒，這樣才能好得快。”
“景舒知曉，勞煩楊老掛念。”
雲景舒欲起身見禮，被楊鳴伸手按下。
對雲景舒，楊鳴也是相當滿意，若非這孩子命苦，做個孫媳婦再好不過，可惜了啊！
抬眼望向並肩而立的湛辰傑與柏雲舟，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無奈的搖了搖頭，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他老了，也管不了了。
不過隨意一瞥，湛辰傑便知楊老已經知道了他與阿易的關係。
原本以為老爺子不會同意，沒想到竟然什麼也沒說。
這是否意味著他並不反對？湛辰傑暗自思索，悄悄伸手握住了柏雲舟背在身後的手。
柏雲舟微微一愣，但並未阻止，回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他不要胡鬧。
心中那點不安和陰霾隨著這一捏消散無蹤，湛辰傑對著他淡淡一笑。
能與所愛之人，堂堂正正的立於人前，此生無憾。
兩人的互動既隱秘又張揚，堂中眾人都看在眼裏，卻沒有一人點破。
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兩人，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眾人注視的目光，柏雲舟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試圖掩飾此刻的尷尬。
“外公，唐宇航現在情況如何？”
“死不了。”提到唐宇航，楊鳴立刻收起臉上的笑意，沒好氣道，“她的躁症來得奇怪，想要根治是不可能，但保住性命也不難。”
“外公可有辦法讓她看起來好了，實際上並沒有好？”柏雲舟斟酌著開口。
外公畢竟是醫者，所謂醫者仁心，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有些過分，這違背了醫者的初衷，也怕外公聽了會不高興。
他們剛才的對話，楊鳴也聽到了一些，自然明白這幾個人的心思，不過他這外孫倒是上道。
其實唐宇航這病，楊鳴本也沒打算給她治好。
他一把脈，就知道唐宇航患病的緣由，一個好好的姑娘，卻非要尋歪門邪道，妄圖陰陽互換，結果把自己變得不男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