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新婚夜送入洞房的瑄兒，還是挾恩帶子找上門的沈梅嫣，在湛辰傑眼中，都不過是些無端的試探。
與其說大哥這樣做是為了認清自己的內心，不如說他是想試探柏書意的底線在哪裏。
即使沒有雲景睿，這樣的“鬧劇”也會每隔一段時間上演。
畢竟，這種讓人不斷降低底線的行為，是會上癮的。
曾經，湛辰傑也認為自家大哥深愛著柏書意，但如今看來，這份建立在試探和猜忌之上的感情，真的能長久嗎？湛辰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而他大哥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待楊鳴走後，柏書意強忍著眼中淚意，對柏雲舟道，“哥，我想和辰熠單獨談談。”
“好。”這次，柏雲舟沒有絲毫遲疑，在與湛辰傑離開時，他看了湛辰熠一眼。
這一眼，充滿了鄙夷和嘲諷，再也沒有從前的尊重，曾幾何時，他們兄弟幾人竟走到如今這步田地，往事依舊，卻已物是人非。
一時間，屋內隻剩下湛辰熠和柏書意兩人，氣氛有些尷尬。
湛辰熠走近，坐在柏書意對麵，兩人相視而坐，卻久久沒有開口。
“不是說有話要對我說嗎？”湛辰熠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柏書意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和外公在堂外，應是聽到不少。”
湛辰熠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我說過與你無意，是真。會答應同你回去，也存著自己的目的，對你，我有愧疚但沒有虧欠。其實你我之間最好的結果，便是你當我死在那場大火裏。”
“湛辰熠，承認自己不愛一人，真有這麼難嗎？”
柏書意抬起頭，卻對上湛辰熠猩紅的雙眼，緊攥的拳此時正有血珠溢出，順著創口落在地，猶如寶石墜落，支離破碎。
這一幕於柏書意而言是震撼的，甚至有片刻慌神，那雙眼中的痛苦與絕望似是在向她證明，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哪怕心中驚愕，柏書意麵上依舊毫無波瀾，甚至有些…絕情。
“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湛辰熠艱難的開口，克製著情緒，聲音帶著幾分哽咽。
“我該信嗎？”柏書意語調平平，“湛辰熠，你該醒醒了，如今的你，還有幾分你我初見時的模樣？你總說為了我，可以放棄一切，可你做不到像辰傑一樣，因為你有太多身不由己，你的身份不允許你肆意妄為，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否願意接受。”
湛辰熠死死地盯著柏書意。
“其實，我不隻信任他勝過信任你，還有這穀中眾人。”柏書意起身，“造成今日局麵的，從不是我。回去後，我希望你能想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畢竟與不愛你的人共度一生，不該是你的選擇。”
柏書意沒有再看湛辰傑一眼，徑直走進內堂。
剛剛那些話實在傷人，可有些事終究是要說清楚的。
既然給不了對方所謂的未來，也無法勉強自己去接受，那便不要再給彼此任何機會。
不愛嗎？湛辰熠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柏書意的話。
明明是愛的，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