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雲景睿所做之事,我不信你全然不知。”湛辰傑凝視雲景舒,緩聲道,“六年前之事姑且不論,四年前鄞州織造案,鄞州織造一家流放途中遇害,三年前柳城流民被屠,你敢說都與他無關?”
“鄞州織造萬邱,借押運禦用製品之機,沿途向各州縣索要錢財,逼得青縣知縣傾家蕩產,險些喪命,僅是抄家流放,已算便宜了他,至於他途中遇害,為官八年作惡多端,遭人報複也在情理之中,豈能算到我哥頭上。”雲景舒輕瞥湛辰傑一眼,繼續道,“至於你口中柳城流民,事實是有風蠻細作混入流民隊伍,假借流民身份混入晏城,意圖煽動流民暴亂,既已查明,為何不能殺?”
“你認為萬邱無辜,不過是因為他是你湛家的狗。”雲景舒眼中滿是嘲諷,“你隻知我哥屠殺流民,卻不知柳城水患是他派人治理,你林都城將流民拒之門外時,是晏城大開城門收容流民,你竟還有臉說他濫殺無辜,不覺得羞愧嗎?”
“這些事,隻要你有心都能查到,是你,是你們對他成見太深,不願查清事實,卻還在此信口胡言,究竟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
雲景舒語氣平靜,所言卻句句誅心,看著其餘幾人麵上青白交錯,頓覺索然無味。
湛辰傑此舉顯然是有意為之,也是變相證明,有些清白,隻能在汙蔑中澄清。
“怎麼不說話了?”雲景舒麵帶戲謔的看向湛辰傑,“我雖久居苗疆,卻也並非對邊關之事一無所知。你敢對天發誓,你湛三爺手上沒有一條枉死的性命?湛辰傑,若依你所言,這世間之人皆無辜,可你忘了,你們本就對立,那便沒有一人是無辜的。”
“那巫城呢?巫城眾人的性命又當如何?”湛辰傑順勢將話題引到巫城一事。
“三叔覺得,此事與我舅舅有關,可有證據?”湛銘瑜忽然開口。
“銘瑜…”柏書意剛想開口,就被湛銘瑜打斷,“娘,有些事,還是說清楚的好,免得被有心人借題發揮,鑽了空子。”
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湛銘瑜身上,年紀雖小,卻氣場強大,條理清晰,實非一般人能比。
“那便將巫城那幾位請來,當麵對質。”湛辰傑道。
事已至此,不如順勢將此事了結。
畢竟,巫城之事本就處處透著蹊蹺,明顯是有人刻意栽贓,同出巫城的幾人,若說對此毫無芥蒂,絕無可能。
此事若不處理,於雲家是個隱患,於雲景睿更是欲加之罪。
他們本就是對手,湛辰傑可沒那麼好心去同情敵人,不過是不想被人當槍使。
無論幕後之人是誰,既如此喜歡玩弄人心,就得做好被利刃反噬的準備。
柏雲舟看了湛辰傑一眼,便知他的打算,配合的吩咐下人去叫人,還特意囑咐道,“不要驚動穀中其他人。”
下人心領神會,立刻去辦。
“你們一個內裏虛空,一個身懷有孕。”柏雲舟歎了口氣,示意堂外的藥童,將兩人的藥端過來,“都把藥喝了,沒個讓人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