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鳴麵沉似水，眼神冷冽，直接吩咐下人準備安胎藥，完全沒有再理會兩人的打算。
被冷落的兩人識趣地退到外間，相隔幾步而立，相視無言。
堂內一片沉寂，唯有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你跟她說了什麼？”湛辰熠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低沉，目光緊緊鎖住雲景睿，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探尋出一些端倪。
“湛家主，是否對我們夫妻間的事過於關注了？”雲景睿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甚至還有一絲挑釁，似乎是想故意激怒對方。
或許是近日的相處，每當湛辰熠想起雲景睿當日的那句“最恨是你”，就無法對其動怒，尤其是在麵對雲景睿連日來的冷嘲熱諷時，湛辰熠甚至有些習以為常，最初的火氣也漸漸消散。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湛辰熠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
雲景睿卻眉頭一挑，他本就因柏書意昏厥而心煩意亂，見湛辰熠這副態度，心中詫異，嘴上卻仍舊不饒人。
“你想我怎麼好好說？”雲景睿冷笑道，“你難道忘了我們現在的關係？還是說你剛才那副深情的模樣都是偽裝，怎麼，不打算繼續裝下去了？”
“雲景睿。”湛辰熠這回真的動怒了，他強忍著情緒，質問道，“若不是你，事情怎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你當我看不出，剛才書意是故意拿你激我。”
“所以呢？”雲景睿異常平靜地反問。
“你若隻是想報複，盡管衝我來，不要牽連無辜。”湛辰熠的語氣緩和了一些，甚至帶著些許懇求，“把她還給我。”
雲景睿冷冷的盯著湛辰熠看了許久，這就是那個他曾視為對手的人，這樣的人，自己當初居然覺得，這樣的人是自己平生最大的敵手，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湛辰熠，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雲景睿的聲音漸冷，“都說情愛會讓人變蠢，從前我尚不覺得，今日卻信了。湛辰熠，你的腦子是被蟲啃過麼？居然會說出這種沒腦子的話。”
湛辰熠沒想到雲景睿會忽然說出這番話，一時竟沒能反應過來。
“我曾將你視為對手，如今看來，是我想多了。”
雲景睿這番輕視之語，猶如一記重拳擊中湛辰熠的要害。
可仔細想來，雲景睿又有哪一句說錯了，從何時起，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大概是從他察覺到自己愛上柏書意那日吧！
即使是神，一旦沾染情愛，也會跌落凡塵，動情之後便不再無敵。
楊鳴從內間走出來的時候，正值氣氛最為尷尬之際。
“都隨老夫出來。”楊鳴麵色凝重，開口說道，隨後背手朝院中走去。
兩人相視一眼，收起剛才的劍拔弩張，乖巧地跟在楊鳴身後走到院中。
梧桐樹下石桌前，楊鳴坐下後命人取來兩壇陳釀，這才示意兩人落座。
“你們年輕人的事，老夫本不想過多幹涉，但如今看來，有些話老夫卻不得不說。”楊鳴沉聲道，“常言道家‘強扭的瓜不甜’，你們二人，一個覆水難收，一個破鏡難圓，既然都不會有結果，又何必如此執著？有時候，放手未嚐不是另一種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