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書意藏身於雲景睿懷中，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
“你走吧。”
“你是當真的？”
湛辰熠眼中滿是傷痛與難以置信，此時他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的確對柏書意了解甚少，從未想過她竟如此狠心絕情。
雲景睿則在柏書意之前強勢開口。
“湛家主應該聽得很清楚，我夫人方才的話，不必我再重複一遍。”見湛辰熠仍舊無動於衷，繼續道，“哦，我倒是忘了，湛家此次前來是為護送唐家少主求醫，既然湛家主不便離開，那我們夫婦久別重逢，有諸多貼心話要說，就不在此久留了。”
盡管心中怒不可遏，恨不能立刻殺了雲景睿，但當他發現無論雲景睿說什麼做什麼，柏書意都沒有異議時，所有的憤怒都變得蒼白無力，甚至有些可笑。
眼看著雲景睿將人抱走，湛辰熠沒有上前阻攔，指甲嵌入肉中，任鮮血順著傷口流出。
出了藥堂，雲景睿依舊沒有將柏書意放下，心情平複後的柏書意自然有所察覺，但她並未開口阻止，而是指了指前方的涼亭，示意雲景睿抱她過去。
雲景睿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嬌小溫順的柏書意，尤其是她乖乖的靠在自己懷裏的樣子，意外的與秋霜凝重合，讓他原本就輕柔的動作，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涼亭內皆為石凳，顧及她有孕在身，雲景睿微微皺眉，終是未將人放下，而是直接抱著她坐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放我下來。”
“不行，你身子本就弱，這兒連個墊子都沒有，著涼了怎麼辦？”雲景睿語帶寵溺，不容拒絕。
“我不是紙糊的，沒那麼嬌氣。”柏書意掙紮欲起，卻被雲景睿一把按住，惹得柏書意不耐煩的吼道，“放不放？”
麵對盛怒之下的柏書意，雲景睿最終選擇了退讓，柏書意幾乎在他鬆手的瞬間，便從他懷中掙脫，與其保持距離。
“你就這麼厭惡我？”話一出口，又覺好笑，是他失態了，竟將她視作‘她’，未等柏書意回應，他便起身至其身前，“你適才為何拒絕湛辰熠？還說出那般傷人之語，他方才那癡心模樣，連我見了都頗為感動，你卻無動於衷。”
“那是我與他之間的事，無需你費心。”
“不要總是動氣，對孩子不好。其實我方才還挺高興的，你並未沉浸在湛辰熠的深情之中。”
聞及“孩子”二字，柏書意神情稍滯，她知曉此事瞞不了多久，但從雲景睿口中說出，還是讓她產生一絲懼意。
眼前這個男人如噩夢般，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他們’曾相愛過。
“雲景睿，我不是秋霜凝。”柏書意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成為自己的替身，“我對湛辰熠所言，對你同樣適用，你很清楚我不過是擁有‘她’的記憶，卻永遠無法成為她，你若當真愛的清醒自持，就不該與我糾纏不清。”
雲景睿怔住，背於身後的手不自覺收緊，體內的惡念因子開始躁動，原本溫文爾雅的形象驟然破裂，緊盯著柏書意，開口時語氣已然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