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便是說二人都非良配,在此爭執不下,最終也隻會是徒勞無功。
兩人聞言皆沉默不語,楊鳴起身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有些道理,多說無益,你們好好想想,未來的路還長,莫要誤了自己,也誤了他人。”這句話頗有告誡之意。
說完,楊鳴便不再理會二人,自顧自地離開了。
如此淺顯的道理,兩人自然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能否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我也想放手,可我做不到。”湛辰熠喃喃自語,拎起酒壇倒滿一杯,仰頭一飲而盡,烈酒入喉,辛辣的感覺暫時麻痹了思緒。
這次,雲景睿沒有出言嘲諷,而是同湛辰熠做了同樣的事。
他不愛雲敏佳,可所有人都將他的改變歸因於為愛癡狂;他對柏書意無意,可這話說出去怕是無人相信;但這些本就是事實,沒人比他更清楚,他究竟想要什麼,知曉他究竟愛著誰。
六年來,兩人首次心無芥蒂地坐在一起,望著同一片天空,喝著同樣的酒,皆因同一個人。
湛辰熠心中苦澀,笑著重複那句“破鏡難圓”,卻不知這鏡子究竟是何時碎的,是新婚之夜的故意刁難,還是他利用沈梅嫣刻意試探?或許,她早已看透他的心思,從未真正敞開心扉,而他卻在一次次試探中沉淪,其實早該看出來的,從她抗拒自己的親近時起,結局已定,隻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顯然,“覆水難收”說的便是雲景睿,有些傷害既成事實,並非想彌補就能彌補的,放手於他而言並非難事,畢竟他們之間本就沒有情愛。
其實,雲景睿曾懷疑過柏書意,畢竟他們的初見處處透著巧合。
無論是前往江州時被人襲擊,還是沒有退路躲入回望崖,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他前往望崖居與她相遇,那雙推著幾方前進的大手似乎篤定,柏書意會成為攪動風雲的關鍵。
所以,雲景睿對她,自始至終隻有利用。
卻也不得不承認,柏書意的智慧與膽識,確實曾讓他有過放棄這一想法的念頭,畢竟為了一己之私毀掉一個女人的人生,實非君子所為。
可他終究,還是成了那卑鄙之人。
此時此刻,他出現在這裏,不隻為了目的和利用,更多的是他想念那個人了,哪怕隻是皮囊也好。
“你,為何心悅於她?”雲景睿忽然問道。
湛辰熠抬眼看向雲景睿,忽然就笑了,“心悅一人或需理由,但傾慕一人不需要。”
“是麼?”雲景睿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湛辰熠盯著雲景睿看了許久,沒有應聲。
從晚霞初現到月上枝頭,兩人就那麼各懷心思的對坐著。
那晚的月很圓,雲很淡,風很輕,卻透著說不出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