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走，還是一個被攙扶的狀態。
倒是不遠，出大門左拐，小巷子的第二家店就是。
正是上班族出動的時間，粥鋪一樓全是打包的食客。聞著香氣，歸歆探過頭去看，居然有城市裏難得一見的油條。
眼睛裏冒了光，手指戳一戳謝盡安。
“我想吃那個。”
“不行。”
謝盡安麵色平淡，“這幾天你要吃得清淡。”
歸歆挺瀟灑地直起腰，“想吃就吃嘛，隻要吃得下，都是補身體的。”
謝盡安黑漆漆的眸子，盯著她，“真想吃？”
歸歆點頭，“油條配白粥，醬油水煮蛋，可以了。”
謝盡安攙她一把，“去二樓找位子，一會兒我給你端上來。”
歸歆倒也聽話，慢吞吞地上了樓，坐到靠窗的位置。
謝盡安沒有騙她，果真給她買了油條，不過配的是臥蛋牛肉健力粥，一勺子下去，舀上來幾條牛肉和半個雞蛋。
“還挺香的。”
歸歆的注意力放在油條上，半條撕成小小的顆粒，配著牛肉粥，吃得歡暢。
謝盡安給自己點的海鮮粥，他平時不吃油條，不過這會兒他理所當然地說，“那半根給我。”
歸歆皺眉頭，橫他一眼，“要吃自己去買。”
怕他來搶一般，拿起另半根，咬一口又放下。
謝盡安還是頭一回看她這種孩子氣的舉動，氣得笑了。
“有這麼好吃？”他問。
歸歆低下頭，慢條斯理地喝一口粥，“對你來講可能一般，對我來講就是記憶中的味道。”
謝盡安盯著她看一會兒，“所以你不打算離開H城了？”
歸歆沒回答，默默地吃一會兒，她慢吞吞地說，“不一定，我總要找工作，我這個專業留在H城的話，隻能做外貿。但是我不太想做外貿，而且我現在得罪了大勢力，想要保命，就得投靠勢力更大的組織。”
謝盡安倒是沒想到，饒有興味地問，“勢力更大的組織？哪個？”
歸歆笑笑，“外交部的勢力夠不夠大？”
謝盡安倒是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有這種誌向。
不過，躲去首都外交圈的範圍，一般的外國人確實不敢造次。
若有所思了片刻，他問，“外交部會要你？”
“考啊。”
“聽說中國大陸的國考很難。”
“大不了回爐再造，回母校讀碩，三年後再戰江湖。”
“研究生也不容易考。”
歸歆嗬嗬，昂起頭，“鄙人擅長考試，你也可以稱呼我為學霸。”
謝盡安相對平靜，“前段時間我在S市，翻了一下達航中國分公司的員工履曆，有好幾個清北的畢業生，你的學霸級數能和他們比嗎？”
歸歆硬邦邦地回答，“術業有專攻，對自己的專業我有絕對的自信。”
“好。”
謝盡安點頭。
然後他不再說話，低下頭認真地喝粥。
歸歆覺得自己和他聊得沒頭沒腦，想一想，她拿起咬過一口的半根油條，繼續撕成顆粒，然後拌著熱粥，慢慢地吃完。
*
從粥店出來，天色微有變暗，頭頂的幾片雲看著黑沉沉的，應該要下雨了。
好在他們順利打到了車，在暴雨落下之前，回到了歸歆的家。
之前的那段像是回光返照，進到屋裏，歸歆的精神頭兒就下去了，吃了藥，又找出羽絨服穿上。
她窩著坐到沙發裏側，“有什麼話，趕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