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盡安沒理她,顧自走去廚房燒水。
等他收整完畢,端了熱水出來,歸歆靠著沙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聽到聲音,她強撐著睜開眼。
熱水遞到麵前,謝盡安微彎著腰,眼底有看不清楚的內容,他淡聲道,“喝點水。”
歸歆下意識地接過,又抿一口。
水溫偏燙,但是能夠入口,很適合她現在的狀況。
全身都暖一些,心底卻是有歎。
又喝一口水,她話語說得極慢,“跟你說得這麼清楚,你還過來幹嘛?”
謝盡安坐在她對麵,二人之間隔了兩至三米的距離。
“如果是我是你,不會給她活路。”他說。
歸歆詫異地抬起眼皮,卻沒有說話。
謝盡安冷靜,任誰也看不出來此刻的他,內心洶湧澎湃。
不動聲色,且端正了麵孔,“你給她留了生路,所以我認為你給我們的關係也留了生路。”
歸歆沒想到他這麼考慮問題,下意識地搖頭。
“雖然她很想弄死我,但事實我沒有死。”
謝盡安端詳著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你命大,她也命大。”
歸歆突然就很生氣,肅聲開口,“不是我的本願,如果她死了,我也不會感到遺憾。”
謝盡安不與她爭辯,隻是安靜地看著她。
歸歆心底有說不出來的煩躁,直起腰,把水杯放到小茶幾上,然後她下出逐客令。
“昨晚我發燒,你大老遠地跑過來,我很感動,也很感謝。但是咱倆之間是死結,沒有解開的可能性。沒別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謝盡安要去S市,確實也需要走了。
但他話還沒有說完。
幽幽地看她一會兒,他起身坐去她的身邊,距離近了,氣息若有若無,又交織糾纏在一起。
歸歆無聲地看他,心裏多少有點酸澀。
新加坡和H城相距這麼遠,昨天黃昏前他還在新加坡,後半夜卻到了H城,將她送去醫院輸液。
如果不是有他,她不至於燒成傻子,但極有可能纏綿病榻持續好長一段時間。
“你失憶了。”她垂下眸,低聲說話,“活了三十年,單單與我有關的幾年的記憶消失了。說明咱倆沒有緣份,我被你媽害,太痛太苦不甘心,所以報複回去。你除了麵子上有點過不去,其餘也沒啥的。跟我離婚,回去大馬和曾小姐訂婚結婚,你可以繼續幸福的。”
“那你呢?”
謝盡安握住她的手,輕輕軟軟,帶著不自然的溫度。
“我報複成功,心平氣和。如果你們不來找我麻煩,我會找份工作,賺錢養活自己,之後遇到良人,相識相戀結婚,也會過得幸福。”
歸歆一邊想,一邊答。
謝盡安靜止了一會兒,握住她的手背沒有鬆手。
屋子裏安靜,外麵暴雨已經下了一陣,打在樓上的雨棚,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我舍不得。”
他的呼吸也是溫熱,眸底深沉,輕易就含住了她的嘴唇。
歸歆微微發抖,想推開他。但是謝盡安的力氣明顯更大,半個多月沒見,渴望達到了頂點。
但是他顧忌她的身體,靜默又溫柔,慢慢地探索,再一點一點地深入。
畢竟還在病中,很快歸歆就喘不過氣來。謝盡安惋惜地鬆開她,卻又將她摟抱於懷裏。
聲音裏帶著歎意,“跟我扯什麼失憶,我記得清清楚楚,是你先勾引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