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謝盡安的電話，又關掉手機，歸歆感覺自己用掉了最後的一點力氣。
抱著被子睡覺，頭昏腦漲，卻還在想與謝盡安說的那些話。
關茹失蹤之後，接了他那麼多的電話，其實她也能感覺到對方的含蓄隱忍，她隨口扯些話題，維持了一個表麵的平和。
終究還是混不下去。
攤牌了，石頭落了地，胸口卻好像堵上了棉花，她也沒覺得輕鬆多少。
身體終究是誠實的，發燒引起的意識迷糊，隻讓她清醒了一會兒，之後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覺自己淩空而起了，鼻息間還有熟悉的氣息。
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繼續沉沉地睡覺。
而此刻，謝盡安深皺了眉頭，低頭盯著她看。
臉龐已經燒得紅撲撲，手背貼上，微有燙感，體溫肯定低不了。
他是打車過來的，司機還在樓下等。這會兒也不多說，連被子帶人抱著往外走。
到了醫院掛號問診最後確定輸液，這麼繁複的過程，歸歆躺在臨時安置的急診床上，始終沒有醒。
得虧謝盡安長得帥，得了護士小姐的青睞，一路幫忙，他才勉強撐住這個局麵。
輸液針戳手背的時候，歸歆有些意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幹嘛？”
謝盡安握住她的另一隻手，掌心原本溫暖，但是與她的高溫相比，就變得溫涼舒適。
“39度8，馬上就上40度，把你燒成傻子。”
歸歆眼睛很熱，看著那張俊臉，半晌回不過神來。
“你不是在新加坡嗎？”
“我飛過來的。”
“哦。”
歸歆反應有些遲鈍，喉嚨也有些啞，“我打算睡一覺，第二天早上去醫院。”
謝盡安沉默，看著護士小姐弄好輸液針，微笑著道謝，之後才又低下頭，“我不來，你死在出租房裏也沒人知道。”
歸歆瞥他一眼，慢吞吞地說，“怎麼可能，我打120的力氣還是有的。”
謝盡安鼻子出氣，卻沒說話。
歸歆還是頭暈，意識漸漸又迷糊起來，闔上眼，她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天光已經大亮了。
床邊沒有人，歸歆左右看看，想不好這會兒是不是還在夢中。
不過腦子確實清醒了，手背上貼了醫用膠帶，隱隱的疼痛，預示著昨晚確實在這裏輸過液。
所以謝盡安也真的來過了？
她正遲疑著，身形修長的英俊男人從外麵過來，手裏拎了一個塑料袋，看樣子是出去配藥了。
目光落到歸歆的臉上，謝盡安的神色稍稍顯得輕鬆。
“護士測過，你已經退燒了。”他淡定，“這裏是急診病床，要留給有需要的人。”
說著他過來扶她，“護士給我指了方向，外麵有一家很好吃的熱粥店，我們先去吃早餐。”
歸歆瞅他一眼，“我自己能走。”
謝盡安恍若未聞，依舊托著她的腰，慢慢扶她起來。
歸歆隻是退了燒，整體還處於生病的狀態。身體虛弱，腳步虛浮，起床這個環節，確實需要人扶一把。
沒辦法矯情，一隻手還抓住了他的手臂。
從醫院大樓出去，曬到清晨的陽光，歸歆輕輕地舒一口氣，然後她轉過頭，“粥店在哪裏？”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自強自立自信自愛，都要有這個基礎作為保障。
謝盡安感覺她精神氣質的變化，平心靜氣，“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