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在糧鋪當學徒了,想做什麼?當掌櫃啊?”
黑鍋趕忙擺手,“不,不是……”
湯圓兒練著字,兩年了,字跡圓潤可愛,比以前的鬼畫符可好看了許多,故意問道:“那是什麼?”
黑鍋黝黑的皮膚將泛紅的臉蛋遮蓋,“我學不好,算不來那個賬,一看賬本就頭疼,師父頭疼,我也頭疼……我沒有圓胖的腦子,要不我還是回來給您劈柴吧!”
湯圓兒‘噗嗤’笑出聲,突然覺得黑鍋有些可愛,“之前想讓你去學學,倒地是自己人,學不好起碼也能給圓胖打個下手,現下來看,倒是為難你了。”
黑鍋食指扣了扣額角,吞了口口水,他隻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本想硬著頭皮學好,出一份力,現在看來,隻是個拖後腿的。
湯圓兒下巴抵著毛筆想了想,“回來跟著習武吧,之前聽宋泊簡說你或許是個習武的料子。”
黑鍋眼睛睜大老大,“真的嗎?”他自是更喜歡習武了,隻是之前不敢提,湯圓兒已經給他找了那麼好的去處,他還挑剔,如何都說不過理去。
宋泊簡從門外進來,他個子也躥了起來,如今十二歲比湯圓兒高出半個頭,還是白皙的小臉兒,娃娃一般的長相,奶呼呼的小腮幫,讓人想捏一把。
“去吧,師父在大門外試試你。”
湯圓兒放下筆,抬眸跟宋泊簡相視一笑。
他們兩個之前就商量過此事,這兩年來,黑鍋在糧鋪中如坐牢一般難受,他們都看在眼裏。
宋泊簡發現黑鍋可能在武學上更有造化,兩人便商量試他一試。
湯圓兒說道:“師父收不收你,要看你自己本事。”
黑鍋用力點頭,一臉堅定出了大門。
湯圓兒坐在門檻上,掰了一瓣橘子丟進嘴裏,汁水在嘴巴裏爆開,酸酸甜甜浸彎了眉眼。
宋泊簡立在前麵,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紙信箋,“用盡全力來搶。”
黑鍋雖沒正經習過武,可他很早以前跟著打獵的爺爺學過兩下子,自然是有些身手的。
黑鍋也毫不客氣,衝過去勾出一拳,宋泊簡淺淺一偏腦袋與拳頭錯過,抬起左手捏著黑鍋手腕往前一代,黑鍋被甩了出去。
黑鍋翻身又來一拳,宋泊簡人已經不見。
黑鍋停在原地左右看,宋泊簡從樹上飛身下來,站在黑鍋後背。
黑鍋似有感應,立刻回身重拳出擊,宋泊簡側身躲開,黑鍋拳頭結結實實砸在了樹幹上。
兩人實力肯定是懸殊的,宋泊簡也沒想過真的讓黑鍋搶到信箋才罷休。
黑鍋卻上了頭,眼中皆是興奮與堅定。
直直朝著宋泊簡又是一拳,宋泊簡躲,黑鍋卻在此刻收了拳,趴下一個掃腿,出其不意。
若是普通人一定會吃此虧,然而宋泊簡卻不會,直接一腳踩住了黑鍋掃來的腿。
擋住這條腿,讓宋泊簡都顫了顫,“反應還可以,腿力也可以,就是莽撞了些。”
兩年前宋泊簡對黑鍋幾人,還得以命相搏,現如今,早已不在一個等量級。
白何呂坐在湯圓兒身邊,大粗手從湯圓兒手裏一會兒捏一瓣橘子,吃的不亦樂乎。
“師父,您看呢?”湯圓兒又剝開一個橘子,丟一瓣進嘴裏,問道。
白何呂酸的一隻眼跳了跳,將嘴裏汁水抿掉,緩了口氣才說道:“這娃兒腿上有力道,卻不會用,隻知道用拳頭,調教調教是個好手。”
又叫黑鍋,“過來!”
黑鍋聞言,起身跑過來。
白何呂招了招手,示意其蹲下。
伸出粗大的手,摸了摸黑鍋的骨節,又把了把脈,“去樁子上紮馬步吧。”
這是收下人了呢。
黑鍋眼睛一亮,“哎↘,那個,奉……奉茶?”
白何呂又揪了一瓣橘子,“等會兒吃晚食時候再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