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兒坐在茶館裏,懶散地靠著椅背。
“這裏要改,這裏重裝修一下。”
原本茶館裏的掌櫃是個矮個兒圓腦袋的中年男人,圓圓的臉上,兩撮小胡子,看上去很是喜人,姓姚。
姚掌櫃一拱手,跟著滿臉笑意,笑意直達眼底,生意人的標配,卻讓人並不生厭,“全憑東家做主。”
眼前雖是個小娃,可畢竟是東家,白紙黑字寫著,他隻要有口飯吃就成,自然是聽東家安排,沒必要此時自己去托大。
湯圓兒抬手指了指圓胖,介紹道:“這位是圓胖,今後在店裏跟您當個學徒,人交給您,您隨便用,您看看樂意收不,若不樂意,我自是也不強人所難。”
姚掌櫃麵上並無任何不妥的表情,微微掃了一眼圓胖,拱手道:“東家安排,自是無甚不妥。”
湯圓兒點頭,給了圓胖個眼神,圓胖立刻會意,笑眯眯道:“小子今後仰仗師父。”說罷已經立刻奉上早已烹好的茶,且跪下鄭重磕了頭。
湯圓兒不經意間彎了彎唇,她就知道圓胖很有眼力見兒,今後人家師父願意不願意教他些真才實學也看他自己本事了。
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姚掌櫃又圓滑,麵上打著哈哈,底下會不會教,誰知道呢?
姚掌櫃有理有節地接下茶水,抿了一口。
湯圓兒又來到糧鋪,將黑鍋交給了何掌櫃。
順便視察了一番店鋪。
糧鋪這種生意發不了大財,卻很穩定,好打理,黑鍋性格粗糙一些,可在這裏慢慢學。
圓胖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她希望他能學好本事,將來可助宋泊簡一臂之力,茶館處境艱難,姚掌櫃卻依然能將茶館安排的在這京都城中屹立不倒,沒有兩把刷子是不成的。
且她會將茶館做大做強,畢竟茶館是收取情報的地方,要走的路很長,圓胖要學的可不少。
……
午後的陽光將小院兒照的溫暖。
湯圓兒看著眼前,一位高大的老頭兒,六十出頭的年紀,卻脊背挺直,微微發福的臉上一搓花白的胡子。
整個人看上去高又壯,卻偏偏生了一對小眯眼,氣勢減了不少。
湯圓兒不太信任的眼神兒,小聲道:“宋泊簡,他能行嗎?”
老頭緩緩抬起右臂,對準門口,兩秒的遲鈍後,“轟!”一聲,緊接著便是外麵一整排的桃樹如塔羅牌一般挨個兒倒下。
門外花瓣漫天飛舞。
湯圓兒看著兩扇大門呼啦呼啦的來回扇動,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立刻拉住宋泊簡的衣袖擺了擺,激動道:“這個厲害,宋泊簡你學這個。”
宋泊簡側頭看著她,笑道:“好~”
老頭兒抬袖往門外一甩,湯圓兒等著再倒一排樹,等了半天,卻什麼都沒看到。
迷茫地看著眯眯眼老頭兒。
宋泊簡拉起她的手出門來,跑至倒地的桃樹附近,樹幹上及地上,整整齊齊的碼著剛剛還在空中飛舞的粉色花瓣。
湯圓兒細細看去,每十片一紮,
這眼力,不愧是小眼聚光!
“宋泊簡,這個也厲害,學!”
宋泊簡:“好~”
老頭兒慢悠悠出來,聲音渾厚,“這個你學,鄙人白何呂。”
湯圓兒立刻拉過宋泊簡立正,滿眼的崇拜,押著宋泊簡的頭,彎到九十度,“見過師父。”
突然又想到什麼,趕忙將人帶回家,讓阿婆上了茶,鄭重的拜了師。
“既已是師父,為師有一條規矩,在學成之前,不可在人前顯露。”
“是。”
湯圓兒習文躲懶,習武卻上了心。
她若學會這個,將來回到現代不知道還能不能用,那多牛逼?
……
春秋秋來,季節速變,兩年時間,石榴樹噌噌的長著個子。
黑鍋竄了個子,如今已經是十四歲的大小夥子了,卻還是一副小毛頭的性子,揉了揉鼻子,滿臉難為情的站在湯圓兒麵前。
湯圓兒如今也有十歲,牙齒已經換完潔白整齊,現在的她有些胖乎乎的,還梳著雙丫髻,原本的嬰兒肉肉臉,更圓潤了些,紅潤的小嘴巴更顯小巧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