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1 / 2)

任卓宣早在1990年便已經作古。李敖曾經這樣評價任卓宣:“常言道‘著作等身’,但和身體一邊高的著作,隻是多而已矣,未必又多又好,國民黨中央宣傳部長任卓宣(葉青)就是‘著作等身’的一位,但是所寫各書,本本是糟粕而已,縱等了半天身,又奈讀者何?等而上之,國民黨層峰極處,也頗多‘全集’、‘彙編’問世,究其內容,類多出自文學侍從之手,其去王安石所謂‘斷爛朝報’者,又幾希?”這個任卓宣還做過一個令人發指的事情:1930年10月,楊開慧在板倉被軍閥何鍵派人搜捕到。出身書香門第、“舉止溫婉”的楊開慧幾乎每天都被提去過堂,遭到皮鞭、木棍的毒打,還被壓杠子,被打昏後又用涼水潑醒。這位曾經是毛澤東戰友、曾經是湖南省委書記的任卓宣被何鍵請去問計,他竟然向何鍵獻策稱:“楊開慧如能自首,勝過千萬人自首。”於是,審訊官提出,楊開慧隻要宣布同毛澤東脫離關係即可自由。

楊開慧則毅然回答:“死不足惜,唯願潤之革命早日成功。”她帶著毛岸英坐牢,堅貞不屈,同年11月14日在長沙被殺害,年僅29歲。

可見,楊開慧的犧牲任卓宣可以說是罪魁禍首。1945年在時任國民黨宣傳部副部長任卓宣的鼓動下,任卓宣的妻子尉素秋寫了她的那首後來奠定了她“著名詞學家”基礎的“妙詞”,在國民黨一統天下的台灣文壇,她理所當然地戴上了她的“著名詞學家”的桂冠。

有一天,台灣的一位著名散文家張曉風和這位尉素秋女士聊天.尉素秋歎息地說:“唉,每天看訃聞都有一些朋友是帶著滿肚子學問死的——可惜了。”不知道任卓宣和尉素秋是帶著滿肚子的什麼走的?

七、江南才子盧冀野

在國共兩黨為《沁園春·雪》打的正熱鬧的時候,1945年冬,剛滿40歲的盧冀野也“寒夜燈前,依韻成此”一首,其詞日:

白雪何辜,黑水才收,碧血還飄。念無端起釁,餘懷耿160耿;何時安息,天下滔滔。地割鴻溝,名題雁塔,越是培摟自視高。朔風裏,隻花飛六出,那算妖嬈。

如今夢想多嬌,看萬紫千紅柳舞腰。惜殘梅數點,經霜憔悴;孤鬆貞挺,顧影蕭騷。日落荒江,柝傳運戌,大漠盤旋隼與雕。各將盡,待蘇回九九,春到明朝。

盧冀野者何?

應該說,盧冀野是個善良的讀書人。1905年3月2日,在南京城南的巷陌裏,現代文化名人——盧冀野在這裏誕生。這就是後來以《中興鼓吹》而名滿中華的盧冀野先生。盧冀野原籍江蘇丹徒,原名正坤,字冀野,後自己改名盧前。其曾祖父盧雲穀是同治10年辛未(1871年)

二甲進士,曾任翰林院編修,雲南學政。後回南京主講尊經書院,舊居膺府街,後移居升州路大板巷,最後居門東剪子巷磊功坊。盧冀野的祖父、父親幾代人都從事教育工作,家學淵源,使盧冀野在17歲的時候就考入了東南大學。畢業後,因父親去世,他老早就挑起了一家十來口人生活的重擔,先後在南京鍾英中學、金陵大學、廣州中山大學、上海:

光華大學、四川成都大學等校任教。

抗戰前後,國難當頭,麵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侵華行徑,尤工詞曲創作和研究的盧冀野義憤填膺,以筆代槍,撰寫了大量鼓吹抗日救國的韻文作品,其中最有影響的就是詞集《中興鼓吹》。國民黨元老陳立夫曾經親筆為《中興鼓吹》作序.有雲:“冀野先生所著《中興鼓吹》見示,翻閱一過'覺其愛國情緒橫溢紙上。”1940年5月’郭沫若在《大公報星期論文》發表的《民族形式商兌》一文中也說:“盧冀野先生的《中興鼓吹》集裏麵的好些抗戰詞,我們讀了,同樣發生欽佩而受鼓勵。”當年《中興鼓吹》被分贈前線將士,對抗戰文藝的貢獻甚大,影響也甚遠。當年在福建永安城盧先生曾經任教的地方,甚至專門建立了一個“中興鼓吹亭”,以誌紀念。

盧冀野也是一位非常豐產的劇作家。早在大學時,盧冀野就在吳梅(瞿安)先生的直接教導下開始了散曲的創作。學者朱僖認為:“可以毫不誇張地說,盧冀野是嚴格按照古典戲劇格律創作作品的最後一位劇作家。”盧冀野在21歲時就寫了《琵琶賺蔣檀青落魂》、《茱萸會萬蒼頭流涕》、《無為州蔣令甘棠》、《仇宛娘碧海情深》、《燕子僧天生成佛》五個劇本。此後,盧冀野還根據英譯本轉譯印度名劇《沙恭達羅》(盧冀野譯為《孑L雀女》)。此外,在古代戲劇作品及鄉邦文獻的搜集、整理、選編、刊刻等方麵,他也作出了非常傑出的貢獻。1928年前後,他在升州路小板巷家中辟了一個稱為“飲虹”的移藏書樓,自署“飲虹移主人”,他在家裏雇養了刻字匠,專事鐫版,自費刊刻了《金陵盧氏飲虹移叢書》、《飲虹移校刻清人散曲二十種》等散曲總集,其中《金陵盧氏飲虹移叢書》包含了元明兩代五十多名散曲作家近六十個散曲集子及一部曲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