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1 / 3)

一、《沁園春·雪》驚動了蔣介石

“沁園”可是有故事的。

“沁園”是東漢時期漢明帝的女兒沁水公主的園林,因為它奢華無比而成為當時的園林之最。宦官竇憲因外戚的身份受到皇帝的寵幸,成為皇帝身邊的近臣。因為他久懷豔慕沁水公主之心,於是憑借權勢強取豪奪,將沁園奪為已有。後來有人以“沁園春”為題作詩以詠其事,“沁園春”曲牌因此得以揚名。但是漢明帝的女兒怎麼也不會想到,因她的沁園而得名的小曲“沁園春”,幾千年之後卻在山城重慶引起了那麼多人的矚目,著實轟動了一番。

“沁園春”這個詞牌本來是寫景詠物的,這個詞牌格局開張,自由恣意,適宜於寫恢弘磅礴的景色,寫壯闊豪邁的情感。後來詞人多以此牌歌詠記事,寫景狀物,抒發情感,又何止萬千?然而卻隻有毛澤東的這篇《沁園春·雪》獨步古今詞壇,何也?

其實,中國自古就有《毛詩》之說。

毛姓最早來源於周武王時期。周文王的第八個兒子鄭被封於毛地,史稱毛伯,後來他的後代就以封地為其姓氏。毛亨是毛伯鄭的後人,生活於戰國、秦漢之交,是一位大經學家,史稱大毛公,是古文詩學《毛詩學》的創始人。其詩學傳自子夏,曾作《毛詩故訓傳》,並且傳給了自己的兒子毛萇(史稱小毛公)。據考證,《詩經》的流傳,就是齊、魯、韓、毛四國的功勞,而毛國的後裔毛亨為此立下的功績最為卓著。

所以,中國的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也常常被人稱為《毛詩》。也因此,毛家在幾千年裏一直引以為榮。韶山毛氏宗祠的門聯就凝重地這樣寫道:注經世業,捧檄家聲。[1]敢情!原來毛澤東正是當年編撰《毛詩》的毛亨的後人,兩千多年前老毛家的毛亨、毛萇父子就為《毛詩》作出了如此突出的貢獻,使《毛詩》在中華大地流傳千古;眼下,毛亨、毛萇父子的後人毛澤東所作的一首“遊戲之作”,權且稱為“毛詞”吧,一時間竟然也在中華大地廣為流傳,這使蔣介石大為光火。一闋《毛詞》的影響足可與千古《毛詩》比肩,這決不是偶然的。

且說這一天,蔣介石侍從室二處的主任陳布雷手裏拿著《新民報》晚刊急匆匆地向蔣介石報告:“毛澤東給柳亞子寫了一首詞,詞文在山城傳誦,影響甚大。”“什麼詞?給我念念!”蔣介石不高興地問道。

陳布雷於是一字一句地念了這首詞,念畢,他接著說:“毛澤東的這首詠雪詞填得非常之得體,氣韻高華,詞采明麗,同時寄托遙深。現在好多人都在為毛澤東的這首詞著迷,不管在朝在野,是敵是友.他們都在唱和著。‘霧重慶’都快要變成‘雪重慶’了。先生想想,我們的談判還沒完畢,毛澤東雖然走了,他在重慶卻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和重視,這後果不是值得我們考慮嗎?”[2]陳布雷的話說得不輕不重,不急不緩,但是蔣介石聽起來卻感到非常沉重,非常著急。蔣介石聽罷,思忖片刻,又惱又怒地說道:“陳主任,你想得很對,對付共產黨我自有辦法。不過,也不要為敵人張目。

延安畢竟是個彈丸之地。而八路軍和新四軍在數量上和裝備上,也無法同我們的部隊相比,我們現在是假談真打,在談判桌上設置種種障礙,使他們無法接受,隻要談判一破裂,我就動手了。”他雖然色厲內荏地這樣做著自我安慰,但是他的心裏還是清楚的,他想:論政治、論軍事我已經輸給你毛澤東了,現在你又在文化戰線方麵再勝我一籌,這還了得?我豈能容忍你毛澤東以大詩人的形象出現在國人麵前?蔣介石這樣想著,一臉不屑地拿過了《新民報》晚刊,默默地再讀了一遍,他一邊讀一邊為毛澤東的文才而暗暗吃驚,一邊在心中打翻了自己酸酸的醋瓶子。

於是,他故做鎮靜地進一步問陳布雷:“布雷先生,你看毛澤東的這首《沁園春·雪》詞是他作的?”陳布雷是蔣介石的同鄉,也是蔣介石的心腹,被稱為“國民黨內一支筆”,素有文膽之稱,敢言他人之不敢言。蔣介石對他還是比較高看的,也是比較信任的。陳布雷看著自己的主子,表情矛盾,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