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3 / 3)

但是,無黨無派隻是一種表麵現象,其實人是有思想的動物,雖然沒有黨派,但是思想還是有傾向性的。他們雖然拉了很多國民黨的高級官員加入他們的董事會,網羅了大量國民黨高官做他的靠山,但是暗中陳銘德也和共產黨的一些高官有著非常緊密的聯係和交情,報社之中也有共產黨的秘密滲透。

生活是現實的,而未來是不確定的,政治也是不可靠的,每一種選擇都不能確定有十足的把握。國民黨和共產黨誰能成為問鼎中原的勝利者?鹿死誰手?沒有人是算命的先生。對於一個信奉“無黨無派”的人而言,在兩股強大力量的中間遊走是艱難的,做到涇渭分明也是不可能的,這是那個時代對這種非官方報人的特殊要求。所以陳銘德有接觸共產黨的需求。

《新民報》與共產黨最早建立聯係的人是郭沫若。

早在1936年,陳銘德和鄧季惺夫婦和郭沫若就已經相識了。

當時,陳銘德和鄧季惺到日本購買輪轉印刷機的時候,特地到千葉縣拜訪了他們傾慕已久的這位四川同鄉。當時,郭沫若在大革命的時候寫了一篇著名的文章——《請看今日之蔣介石》,因此受到蔣介石的追殺,最後逃亡到日本,生活非常淒苦、寂寞。就在郭沫若政治上寂寥、生活上失意的時候,陳銘德和鄧季惺遠道而來,專程拜訪,使郭沫若非常感動,並當即答應為《新民報》撰寫《留東時代》。雖然後來由於他百事纏身未能如願,但是後來郭沫若還是沒有辜負朋友的期望,於1937年6月給《新民報》寄來了《讀實庵字說》一文。這篇文章是與陳獨秀討論中國社會進化的專論,《新民報》從7月1日到7月7日,連同郭沫若的信一起連載了七天。

盧溝橋事變之後,郭沫若在國民黨對他的通緝令還沒有取消的情況下,毅然回國,投身抗戰。郭沫若7月27日到達的上海,8月1日《新民報》就刊出了上海通訊《郭沫若訪問記》。8月8日,又刊出了郭沫若離開日本時所寫的一首詩:

又當投筆請纓時,別婦拋雛斷藕絲。

去國十年餘淚血,登舟三日見旌旗。

欣將殘骨埋諸夏,哭吐精誠賦此詩。

四萬萬人齊蹈曆,同心同德一戎衣。

這是一首極其具有煽動性的詩篇,對鼓舞人們的抗戰熱情起到了巨大的作用。9月下旬,郭沫若不顧蔣介石的刺刀和黑槍,來到了白色恐怖籠罩下的南京。陳銘德和鄧季惺也毫不含糊,很講朋友意氣,他們將郭沫若接到自己家中款待。當時,日本人的飛機經常光顧南京,陳銘德和鄧季惺在自己的寓所外麵也挖了一個防空洞,空襲警報響起的時候,郭沫若就和陳銘德、鄧季惺一起躲到到貓耳洞裏,高興的時候他們還會在貓耳洞裏一邊啃螃蟹一邊飲酒呢!由此我們可以知道他們是決非一般的關係了。

1938年1月15日,《新民報》重慶版正式出刊。在出刊的初期,當時遠在武漢的周恩來對《新民報》表示出了非同一般的興趣,立刻向郭沫若了解《新民報》在重慶發行的一些情況。郭沫若馬上給陳銘德和鄧季惺二人去信,了解情況,同時向他們通報了《新華日報》準備在重慶出版的消息。在去信的時候,郭沫若又賦詩一首:

一別夔門廿五年,鳥驚花泣恨頻添,寄語巴渝諸好友,複興責任在雙肩。

表達了郭沫若對友人的思念,也表達了郭沫若期望國家複興的美好願望。

四、陳銘德宴請葉劍英

與《新民報》還有比較密切聯係的是田漢。田漢是通過徐悲鴻的介紹和陳銘德相識的。1934年年底,田漢和陽翰笙被國民黨逮捕.後來經徐悲鴻和中央大學教授宗白華以身家性命擔保才設法將他們營救出獄。

1935年秋的某一天,南京城裏的一家小飯店裏,陳銘德和徐悲鴻正在那裏小酌。他們的話題從《新民報》談起,最後就不知不覺地談起了田漢。因為徐悲鴻知道陳銘德一直求賢若渴,想要找一些文筆好的人為《新民報》寫文章。而田漢、陽翰笙剛剛出獄,沒有收入,生活也成問題。讓田漢和陽翰笙給《新民報》寫文章豈不是一舉兩得嗎?

徐悲鴻這樣想著,自然就高興起來,端起酒杯一飲而進,興奮地說:“你天天要找人寫文章,田壽昌(即田漢)、華漢(即陽翰笙)都在南京,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們?”徐悲鴻的一句話提醒了陳銘德。陳銘德興奮地問道:“他們出來了?”徐悲鴻呷了一口酒,放下手中的酒杯,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陳銘德,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