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1 / 3)

黃苗子高興地將那張寫著《沁園春·雪》的紙片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口袋裏。到了醫院之後,黃苗子將寫有《沁園春·雪》的那張小紙片交給妻子鬱風閱覽,鬱風看了也非常喜歡,遺憾的是因自己躺在醫院裏而無法操作這件事。

鬱風想了想說:“把它交給祖光吧。”說起鬱風,我們還要扯得更遠一些。

雖然當時黃苗子也在《新民報》兼職,而實際上則是黃苗子的夫人鬱風主持著《新民報》副刊《西方夜譚》的一切。但是鬱風在《新民報》副刊幹了不長一段時間就懷孕了,要生孩子,於是吳祖光接替了鬱風的工作,編輯《新民報》重慶版晚刊的《西方夜譚》。

一些人對鬱風可能不是很熟悉,但是她的叔叔我們大家卻是非常熟悉的,她的叔叔就是著名作家鬱達夫,她的父親則是抗日戰爭期間殉國的法官、詩人鬱華(曼陀)。鬱風少年時期就受家庭熏陶熱愛文學藝術,因此她後來也成為一個有名的畫家、散文作家。1936年魯迅逝世時,上海英文版的《中國之聲》雜誌在封麵首次刊登了魯迅的畫像,這個畫像就是鬱風的作品。她於1928年人北京師大女附中,後來又入北平藝術專科學校及南京中央大學藝術係,學習西洋畫。30年代中期在上海參加抗日救亡運動,並在期刊發表畫作。抗日戰爭初期,鬱風跟隨郭沫若、夏衍到廣州創辦《救亡日報》,任記者、編輯,後到粵北四戰區從事美術宣傳工作。1939年到香港《星島》和《華商報》任編輯並主編文藝美術綜合刊物《耕耘》。日寇占領香港後到桂林任廣西省藝術館研究員。後在重慶、南京任《新民報》副刊編輯,發表過不少散文和評論。由於鬱風與郭沫若、夏衍的接觸多,他們對她的影響很深,她的思想比較進步。黃苗子的很多事情都受到她的影響,所以很多事情黃苗子都要和鬱風商量。

黃苗子從醫院回到報社之後,將《沁園春·雪》仔細地抄在了稿紙上,並用半文半白的語言寫了一個後記:“毛潤之氏能詩詞,似鮮為人知。客有抄得其《沁園春》詠雪一詞者,風調獨絕,文情並茂,而氣魄之大,乃不可及。”黃苗子將寫好的東西又拿給王昆侖看,王昆侖說:

“應該再加上一句。”王昆侖說著揮筆在黃苗子的後記後麵又添上了一行字:“據自稱則遊戲之作,殊不足為外人道也。”這就是後來發表時的編者按。黃苗子將發表的準備工作作好之後,按著夫人的“指示”,便在“二流堂”約吳祖光見麵,把詞和後記交給了吳祖光。

吳祖光看了之後,大喜過望,認為是睥睨六合,氣魄萬古之作,簡直是一空依傍,自鑄偉詞。當他看了黃苗子的後記,知道是毛澤東所作的時候,心裏暗暗想:“隻有這個人才能寫出這一首詞!”吳祖光對長短句也是頗有一番研究的,看了之後,覺得有那麼幾句似乎不太對勁,好像少了兩三個短句。於是吳祖光發動報界的朋友對抄來的詞稿進行核對,後來又從夏衍那裏得到了一份抄件,終於沙裏淘金,分別從三個人手中得到了三份毛澤東《沁園春·雪》的手抄稿。令人遺憾的是三個人的抄件竟然沒有一個是完全相同的。吳祖光隻好將三個人的抄件一起拿來進行整合,這樣才將這首詞補充完整。

七、高山流水

吳祖光生於江南一個詩書世家,父親吳瀛琴棋書畫無所不精,是故官博物院的創始人之一。吳祖光從小聰明,19歲寫下抗戰話劇《鳳凰城》,一時風靡全中國,與田漢的《義勇軍進行曲》齊名。後來,他一口氣寫出《少年遊》、《風雪夜歸人》等驚世名篇,人稱“世紀神童”。

當時吳祖光和重慶的共產黨是有聯係的,甚至與周恩來有過很深的交往。

1942年,吳祖光以小時候看戲得來的經驗為藍本,寫出了他一生最重要的戲劇《風雪夜歸人》,這部戲描寫了一個京劇演員和一個姨太太的愛情故事,這出戲在當時重慶的文化界引起了一些爭議。

特別是些比較左的一些朋友,他們覺得這個《風雪夜歸人》的內容和當時的抗戰無關,因為他寫的是舊社會一個演員和一個姨太太戀愛的故事,所以有人說他這個戲不是一個很好的戲。過去吳祖光寫過一個《鳳凰城》的戲,是一個抗戰的戲,現在寫這種戲,好像有點那個,引起了一些爭議。

當時,周恩來在重慶領導抗日統一戰線工作,因此他對文藝是非常關心的,也很愛好戲劇,尤其是注意團結各方麵的愛國人士。針對吳祖光的《風雪夜歸人》,他就問當時的秘書張穎,[8]“你知不知道關於吳祖光《風雪夜歸人》的一些爭論?”張穎說:“我知道這個事,我看了這出戲,這戲寫得很好,這個爭論好像沒有什麼必要。”周恩來說:“那好啊,那我就去看看。”這樣,張穎就陪著周恩來又去看了一遍這個《風雪夜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