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高淮亂遼】(1 / 2)

祖承訓見魏進忠聽的專注,竟忘了手中酒,又舉起手中酒碗敬道:“來,魏爺,卑職再敬你。”

魏進忠舉起酒碗回敬,一飲而盡,然後再次斟滿。

“不急,您慢慢喝,卑職慢慢道來,”祖承訓也隻得一飲而盡,繼續說道,“高太監把這隻軍隊稱為龍騎軍,那可真不是花架子,也算師出有名吧。往日裏除了收稅,就是日夜操練,頗為不弱。”

“他們共有多少人?”

“估計,騎兵不下兩千,步兵近六百。”

“哼!”魏進忠當即冷笑一聲,“好一個龍騎軍!”

祖承訓暗自笑笑,繼續:“所以高太監敢四處收稅,甚至……草菅人命。”他停頓一下,歎了聲氣,“去年的遼左之亂,可惜了兩條人命啊……”

眼見魏進忠臉色逐漸陰沉,祖承訓心知他的一番‘告狀’,該是告到了點上,“對了,還有廣寧、義州的木馬二市……”

魏進忠眼神一凝,立即盯著祖承訓看:“怎樣?”

“自前年諸夷還不忘市賞,節次叩關,士民亦為之陳乞,於去年底,聖上答應複議重開。隻是誰都曉得,真正想複開的,實為高太監,他謂之調停,其實早欲壟斷木馬二市。”

“現如今這二市情況如何?朝廷是早下部議,俺以為……”

“要說開,也算開,要說沒開,也是沒開。”

“此話怎講?”

“都知高太監要抽重稅,誰還敢明著再去二市上交易木、馬?夷人又豈是傻的,肯俯首聽命?但即便這樣,也逃不過包稅之苦啊。”

祖承訓言語間,顯得特別真誠,又對魏進忠道:“今日卑職就趁著酒興,鬥膽將實情告知魏爺,待明日酒醒,卑職肯定也記不得,說了哪些不該說的酒話。”

“哼,哼哼……”魏進忠睨他一眼,“你的話,俺記下了。”

“也是怕您吃了虧……”

魏進忠十分不屑:“俺會吃他的虧?”

話點到即止,祖承訓又端起酒碗敬道:“來,魏爺,卑職再敬你。”

這一碗酒下去,祖承訓真就被撂倒了,趴在桌上一動不動,真醉死在酒桌上了。沒過多久,魏進忠也開始上頭,拳頭不停砸向酒桌,濺起的杯碗盞碟乒乓作響。嘴裏還不停罵罵咧咧,全是他肅寧土話,沒幾人能聽懂。

雙方手下見狀,遂將兩人扶下酒桌,各自安頓。

於第二日,魏進忠又早早出現,跟沒事人一樣。

祖承訓也是比往日早起,隻還是有些宿醉未醒,尚好的一點就是,頭卻不疼。他見魏進忠,也不由感歎:“魏爺酒量雄,卑職甘拜下風。”這倒是真心話。

“嗬嗬,”魏進忠咧嘴一笑,“祖將軍的招待,俺甚是滿意。隻是眼下有事要辦,待辦了,回頭再找祖將軍喝上一頓。”

祖承訓亦笑著道:“有酒喝還不好?卑職翹首以盼!”

用過早膳,魏進忠告辭,

祖承訓便帶著一眾家丁將領,親送他們出寧遠城,祖天壽依然擔護送之責,將其送至杏山驛,就返回了寧遠。待回到祖家,他先去了書房找到祖承訓。

祖承訓見他當天就回,不由問起:“這麼快就回來了?”他原本想讓兒子一路護送至錦州再回。

祖天壽答道:“是魏爺讓我等早些返回。”

“哦,”祖承訓思索片刻,“他們應該有自己的安排,想有外人在身旁,可能多有不便。”

祖天壽欲言又止,祖承訓見之,說道:“天壽有話直說。”

祖天壽想了又想,還是問了出來:“父親,他們不都是宮裏來的?您覺得這位就比那個好?”

“不是好不好,”祖承訓笑了笑,“高淮雖然肆無忌憚,但他沒野心,這位爺就不同了,是個有野心的。所以,為父不怕與他交好,有閑話傳出。”

“您怎看出這位有野心?”

“聽親兵回報,他們這一路一直在打聽沿海島嶼的一些情況?”

“是,過望海台時也在詢問。”

“那就是了,”祖承訓一副了然模樣,“他此次為購買木料而來,你就想這個道理,木料隻有順著大淩河入海,走海運線到蓬萊才是最便捷的。而大淩河口隻有三岔關那裏,才最合適當海運據點。”

祖天壽有些不解:“但這與他野不野心有何關係?”

“傻,隻要有一個海運點,難道就沒第二個、第三個,甚至第四第五個?他如今費心吧啦在蓬萊建船廠,又在青島口大肆建造,難道就隻為雲木頭?運棉花?”

祖天壽詫異:“難道他想通商船?嘶……要是那樣,倒也算野心勃勃。”他一轉念又想到,“誒,那咱寧遠不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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