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鑄幣稅】(2 / 2)

“你不要命啊?這倆法子都是特麼餿主意好吧。你當給萬歲爺守內庫的人是傻子?人家不知道看成色稱重量?”

“不是啊,哥,我的意思與其……不如收稅的時候就直接收了這筆差額啊?”

“怎麼收?說具體的。”

“要我說,那王家也是奸詐,他們做買賣全用的是銀票或者銀莊出的私銀,我可是親眼見過,那私銀都比紋銀更純,幾乎到九六了,紋銀不過九三。但他們解送來的全是散銀,雖說是貼了水,但終究還是我們虧啊。”

“就是!”趙進教也忿忿道,“要是我絕對就讓他們按十足銀子去貼水。”

魏進忠愣了一下,“什麼個意思?他們現在用啥做的校對?”

“紋銀呐,九三的,起碼得用砝碼銀才夠抵消傾煎的本錢。”

“沒錯,而且我跟進教剛才也合計了一下,”徐應元又接著說,“咱傾煎的五十兩官銀成色隻能是九成,再高會倒貼的更多。”

魏進忠一聽笑了,“原來你倆在商量這個?俺踅摸你倆商量的恐怕不是九成吧,八五還是八成?”

“嘿嘿,哪能呢,朝廷自有一套製度,鑄造、檢驗、稅收、解運環環相扣,就是做假也沒機會啊,何況還是掉腦袋的事。”

“呦,看來你也不是不清楚嘛,”魏進忠打趣道,“行,既然知道那就好說,反正你倆管著傾煎,老子可提醒了啊,這是官銀,按官銀的標準來,別他麼在上麵打主意。掉腦袋的事,你想掉,俺不攔著,但別連累別人。”

魏進忠好一頓連恐帶嚇的,然後又說:“不過呢,進教方才那主意還是不錯,所以俺決定了,就從現在說了之後,再繳納進來的稅銀,按十成足銀,至少也是九九銀來進行貼水,以補傾煎的成本和損耗。”

“這事你倆要盯緊點,戥銀子的戥子要戥平嘍,這總知道吧?就是重量要計明白。不過呢,想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詐。”

徐應元高興的應道:“得嘞!我跟進教這就去復成信商號,親自盯著,想他們也不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耍詐。”

“等等,”聽了半天的劉時敏又說了話,“之前呢,我們也沒定下規矩,要說也是我們不對,今天既然要重新定規矩,那最好有個名頭。”

魏進忠想想,覺得有道理:“對,時敏說的對。那你看叫啥合適?”

“既然是收稅,不如叫鑄幣稅吧,不用細解釋誰都能明白。”

“俺瞧著行,就叫鑄幣稅。”

————

復成信的王掌櫃也是個明白人,見徐應元倆登門,豈有不明白的?

他跟老朝奉一合計,最後還是爽快答應,按照碼子銀九九來貼,畢竟十成足銀還是稀少,砝碼銀也未必就是絕對的十成足色。

徐應元見王掌櫃答應的爽快,而且也把賬給他倆算過,該繳多少,該貼多少,都明明白白,他也就熄了找麻煩的念頭。

其實復成信這麼一貼,要多貼六個點出去,傾煎的損耗早就夠了,還多出不少呢,反而自己算下來要少賺不少。不過好在現在花價漲勢很猛,就當抵消了溢價。

王掌櫃心裏十分有數,今年雖然遭了旱災,七月下的那場大雨,對旱情還是有所緩解。到了八月開收的時候,好在天又放晴,所以收花也特別順利。收成固然有些減產,但都在估計範圍內。就不像河南,眼看要到了收花的時候,結果黃河一決口,又衝毀了大片大片的棉田。

現在他倒不擔心收成,而是要操心怎麼運出去。

原以為花稅開征會有阻力,結果卻是異常的順利,這點魏進忠都沒有想到。僅看東昌一府,光他知道棉田就已占旱地大田的二到三成之多,而且聽說棉課自國初開始,已經是幾十倍的漲。所以花稅征收多少,基本一算就有數。但魏進忠依然按照十萬兩之數來上繳內帑,餘下的嘛,他就大大方方的揣入自己的腰包,一點都不臉紅。

傾煎的五十兩一個的銀錠也要像征解官銀一樣,秤兌完足,籍計錠數,差官起解。這次是讓錦衣衛負責起解,科道為委官,當堂麵兌,登冊入鞘。解銀之具名為鞘,銀錠的入鞘也有講究,本身銀錠是兩翅微向內卷,底部中央凸起,每銀一千兩為一鞘,十萬兩即為一百鞘。

運輸還是通過漕船運至京城,打算分三批運,頭一批一船裝完,科道官一登冊完畢則即刻起運。

當漕船從臨清的北水門起程之後,魏進忠這才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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