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中宮皇後】(2 / 2)

“那,娘娘,奴婢讓人把采蓮……”

“嗯……”王皇後又想了想,“還有,再另外找一個老事本分一點的丫頭,去恭妃那裏伺候。”

“是,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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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貫知道詹事府的右中允黃輝與王德完相厚,而且最近黃輝四處求人搭救王德完,還說‘我陷人於禍,豈能坐視不理?’

“跟這黃平倩脫不了幹係吧?”沈一貫暗忖。若是有幹係,看他如今還能安穩的呆在外麵,可見是王德完並未說出消息的來源。既然未說出他,又何必大張旗鼓的四處宣傳說他陷人於禍?豈不腦子有病?還是生怕陛下不知道?

不過,王德完搭救還是要搭救,若他因此屈死詔獄,這京城恐怕更亂,立儲之事,恐怕更加遙遙無期……

沈一貫歎了一聲,然後命書僮鋪紙研墨,他先斟酌了一番,再次寫下:“臣惟古之愛君者必於無人之所款曲進言,臣千載奇逢為皇上腹心之臣,敢密以腹心之言進。臣前接聖諭具揭回奏,彼時臣病初起,不能盡言,然恐泄漏聖諭,除首輔外嚴密至今不使一人見也。”

“外廷言正紛紜,若見此諭必又生出一番新奇疑議,臣之調停愈苦愈難矣。”

流言興起並非今日,在十年之前沈一貫就已經聽說,皇帝對皇後不甚禮遇,宮中器物減半,不及貴妃……那時民間即已鼎沸。萬曆二十一年王錫爵曾揭帖——已有外人疑不利於中宮,以為奪長之地,臣力辦之等語,則從來人情險仄可知矣,況至今典禮未定又何怪夫紛紛也?

但疏入就留中,所以至今不知陛下心意,以致外廷虛實難辨。

“臣以股肱大臣心信皇上,恨不分身百戶為皇上辨白,若以諭劄傳外,外人必不謂皇上因小臣一時生怒,而必謂果符前情,不利於中宮矣。”

“然則民間數年之謗本虛,而反以為實,皇上數年之旨本實而反以為虛,臣所為皇上辨白者,不以為愚,即以為佞,雖欲再開口何可得乎?”Lωxδ9.org

“民間綸綸臣尚可以辨白,千年萬載史書之中,誰能為皇上辯白者?況今天下糧餉匱乏,豺虎縱橫,不逞之徒常思乘間而起,若大綱常、大倫理處稍有未安,則奸雄必且借詞安危,關係不小,雖辨白何益也?”

“皇上以上聖之姿建彝倫之極,必不肯有一毫差誤,但臣讀諭,因有‘悍戾不慈’之語,不覺惶怖欲絕。及至爾知改悟何嚐有疾,驚魂乃始定耳。”

“中宮為皇上元配,選自聖母,體統甚隆,既二十四年矣,朝夕同宮,恩好甚篤,被皇上肅雍之化,以成柔嘉之美。天下各藩府以至萬國四夷無不歲進表箋,瞻依仰戴。倘聞此諭妄加驚疑,凡為來使試觀臣庶之賤,夫婦之間即有違言不告鄰裏,矧尊儷於宸極,言隱於掖廷,一字絲綸震動天地。”

“臣揆度聖衷,原無纖毫芥蒂,特以臣等腹心大臣不覺深言至此,臣聞聖主刑家之化以和,洽為至美,大臣格心之業以調護為精忠。皇上意向眾目所窺,萬一左右顓愚未知大體,不悟皇上之言,出於辨白美意,而或致妄猜妄構,浪傳浪語,則此諭非惟不宜布之於外廷,此意亦不宜微露宮禁也。”

“臣為輔弼,恩委隆重,安忍坐視不言致令少傷,令名為今古史書所譏訕?一字得失臣甚畏之,欲保令名必自慎發絲綸,謹戒樞機,始故竭其區區之愚。”

一日後,朱翊鈞又令文書官盧受到閣口傳聖旨:“王德完因為大小九卿諸司官員救護瀆擾,著打百棍發原籍為民。冊立冠婚本欲舉行,因大小臣工沽名市恩,屢屢瀆激,所以延遲。”

再令司禮監太監成敬口傳聖意:“大小臣工為皇長子重?為王德完重?如為皇長子重,不必又來瀆擾;如為王德完重,盡管上本來。”

沈一貫有些哭笑不得,看來經多年君臣間的‘廝鬥’,陛下的應對已然十分‘老道’,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稍頃,他複回奏——二臣傳意甚詳,臣恭聽竦繹謹即,欽遵傳示,恪守仰惟。皇上天性至恩,國本遠慮,上遵祖宗家法,申言長幼有倫,屢諭極明昭。原不須小臣聒瀆,致幹霆怒,乃其自取。諸臣瀆救亦屬常事,既蒙切責,諒皆震懼不寧,拱聽德音以光大典。聖意久定不移,豈以人言而蚤,亦豈以人言而遲?乞培養性情迓迎和氣,為宗廟、社稷萬萬保重。不必以小臣觸忤戒懷,臣不勝惓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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