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餉,擠擠總是有的】(2 / 2)

朱翊鈞諭:免肩負者,其商賈興販酌量征收,仍曉示各處墟市地方,毋虧國課,毋累商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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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是一年冬月,

陳蕖始終覺得九月才過去沒多久,怎麼一下就到了十一月?

九月九日那天宮裏還設了迎霜宴,就設在文華殿。殿裏還列了菊花數十層,前者軒,後者輊,望之若山坡然,五色絢爛。宮外也熱鬧,因為這天要登高,所以香山諸山,賞遊的人也最多。

十一月天氣就冷了,京城的文士即便在冬至這天,也隻選擇在私家園子聚會。而宮裏這天,會和民間一樣繪製九九消寒圖,從冬至這天開始,日染一瓣,帶到八十一瓣全部染盡,又是冬去春來。

上旬,戶部又題,留湖廣本色漕糧二十一萬二千二百六十五石並耗尖米十六萬一千三百餘石,以充征播軍餉。

這是之前戶科給事中李應策的提議,說軍興不足,加派也非策,不如請戶部查湖廣及江浙等處漕糧,或全留或半留,就如嘉靖問接濟邊鎮事例那樣。章下部議。

陳蕖以為,也不是不行,反正當年的漕糧要等到來年北方漕河開凍才能起運,既如此倒不如直接衝抵軍餉。但加派既已下了諭旨就不可收回,還是繼續執行,直至兵罷後蠲免。

秋糧開征之時,戶部就下過文書,令天下各布政司務必一次繳清稅款,不得比限。如今征繳過半,果不其然當初越擔心的事,就越是接二連三的發生。

沒法,陳蕖隨後上疏請旨:帑藏告乏,各省逋賦數多,乞嚴旨催其已征報完未解者,令撫按查,何人遷延?有無侵欺?分別參處,逋多者住俸催征不許給繇升轉。

要不是此次戶部清查賬本,還不知道有些州縣欠朝廷逋賦竟達七八年之久,陳蕖很是懷疑,這些州縣所欠的逋賦果真沒收上來?還是說,收了但隱下來,然後繼續欠著朝廷?

說句不好聽的,難怪地方官員都喜歡遭災,因為一遭災就可以向朝廷哭慘哭窮,然後陛下諭旨一下,蠲免賦稅,欠賬不就可以一筆勾銷?但問題就在——朝廷是因為體恤百姓而行蠲免,實際地方上有無蠲免,也隻有上繳賦稅的百姓才清楚。

“所以陛下不願支借他的內庫銀兩,看來也是應該很清楚地方官的所作所為。”陳蕖暗暗歎氣,“這錢借出了,多半是有借無還,即便還,也是遙遙無期……陛下豈有不知這道理的?”Lωxδ9.org

自打六月楊應龍血洗綦江之後,朝廷這才加快了調兵遣將的步子,征播如今就麵臨兩個問題:一是餉,二是兵。

冬至過後不久,川貴總督李化龍即參新任總兵童元稹,畏敵如虎,逗留不進;原任總兵沈尚文托病杜門,擁兵三千僅發百人赴急;遊擊曹希彬等,並蓄縮觀望,乞賜處分,兵部請論,如法,且薦原任四川總兵李應祥,勇略可用。

朱翊鈞很快回複道:童元稹法當逮問,念用兵之際,姑褫職充為事官,管總兵事,立功贖罪;沈尚文逮治如律;曹希彬、梅鼎臣俱褫職,提問李應祥以原官起,貴州總兵聽用。國家餋士甚厚,酬功不薄,近日驕蹇遇警,畏縮巧擇便利,玩法負恩,軍令宜肅,以後有故違不遵者,督臣即以賜劍從事,毋得姑息。

隨後兵部尚書田樂上言:督臣李化龍議調各處兵馬,除寧夏尚未報發,延綏甘固三鎮各已報發二千,浙三千,山東及王芬所統者幾四千,吳廣原帶之兵不下數千,莊誌傅調廣西土司兵三萬,安疆臣聞已奉召出兵,雲貴選練調遣數亦逾萬。陳璘、錢中選、王鳴鶴諸將分布犄角,湖廣撫臣亦已移駐沅州,夫以調集者如彼,簡募者如此,苟能矢誌審機,激發地方之同仇?鼓舞地方豪傑以四五省之材,官製此,彈丸一隅之小醜,似不必盡天下而騷動之。

臣以為所議南兵可緩調也,惟是應發糧餉共計一百五十萬有奇,半欲取之冏庫,半欲取之中都、南直、閩廣等處。顧冏藏所貯幾何且東請西發日不暇給,烏可執以為常。況戶七兵三之例已經停止,臣等前疏已明言之。乞敕戶部從長酌處。

朱翊鈞依然命調兵如議,協助餉銀,二部屢次互執,恐誤軍需,其會同都察院虛心定議以聞。

到了下旬,戶、兵二部,又與都察院會議,商定將鳳陽應解的馬價銀十萬兩,另又支借廣西桂林、梧州二府庫貯二十萬兩,共計三十萬,其中十萬餉四川,二十萬餉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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