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增派稅使】(2 / 2)

“沈閣老……”田義喉嚨裏嘟囔一句,可能也隻有沈一貫的話,陛下還能聽進去一兩句……

“德福,”田義閉著眼吩咐道:“你去把傻子給爺爺叫過來。”

那叫德福的幹兒子抿嘴一笑,“是,爺爺,小的這就叫傻哥…哦不對,聰哥過來。”

德福去了,田義還在琢磨,他本想寫個條子給沈一貫,但轉念又想,條子恐怕不妥,還不如讓人去口稟穩當。HTtρδ:\/\/wωw.ξWΧs9.Org

一炷香,孫誌聰就興衝衝的趕來。

“爺爺,小的來了,”孫誌聰咧著嘴傻笑。

田義乜他一眼,心中不禁打鼓,這傻子能交代清楚嘍?

遲疑老半天才開口:“誌聰,你去一趟內閣找沈閣老,就說……”

孫誌聰附耳過來,田義將話組織了一下,細細交待與他。孫誌聰不住點頭,末了,田義生怕他記錯話,又交待了一遍。

“小的記住了,爺爺。”孫誌聰信誓旦旦的說道。

“行,那去吧。”

孫誌聰去了內閣大院。田義似乎並不擔心他,孫誌聰傻是傻了點,但有一點好,口風緊,交待他什麼不能說,他就真不會說。但田義也清楚,他這不是謹慎,而是腦袋轉不過彎來。宮裏哪個不是人精?傻子對人精,可不就得是認死理?任你口吐蓮花,我自巍然不動。

至於那個‘傻子’——自打孫誌聰說了之後,早暗地裏去查清楚了。隻是目前他還不打算告訴陛下,且觀察觀察再說,是否真如他的諢號一樣?至少目前他所了解來的,這李進忠並非‘好人’,吃喝嫖賭均沾。前兩項不說,就後兩項,他是太清楚了,別以為褲襠裏缺了那二兩肉就不會嫖,一樣的,而且**超乎常人。要不西院(西城鹹宜坊內)那些太監外宅裏,多的是本地娼婦呢。不過倒是沒聽說那李進忠養娼婦,宮裏也沒聽說誰是他對食,估計也是沒錢。

“這宮裏啊,聰明人多了去,獨獨傻子是稀缺貨……”可這世上的事啊,難說,聰明人真就聰明?傻子真就傻?萬一是大智若愚呢?

田義找孫誌聰給沈一貫帶話,孫誌聰來內閣大院找到沈一貫,將田義的話原樣複述一遍,之後也沒多嘴,也不等沈一貫再次詢問,就告辭退了出去。

反倒是沈一貫愣了半天,田義的意思他聽是聽明白了,但也隻有苦笑。陛下能聽?陛下能聽還是今天這局麵?田司禮也太看得起他了。

三月的時候,戶科給事中包見捷給陛下上疏,言《切惟礦事之害》——猶意陛下惜國體重,重民瘼(病),萬萬無久而不厭厭,而不罷之理,乃邇來武弁參伍,表裏為奸……開采棋置,榷稅星滿,甚至孤危如遼左計且為之也。世界至此更無一處得幹淨。百姓至此更無一方得安樂。從古至今有舉動如斯,光景如斯而能長治久安者,未之嚐聞。乞亟罷礦店,撤回中官俾人,心早有一日安,則宗社早有一日之福。

陛下怒而降旨,謫包見捷外任,並奪俸一年。

第二天他就上疏陛下,希望乞宥包見捷以光聖德——陛下褒其忠愛仍以包見捷等逞臆煩擾諭之,臣複上言恭讀聖諭,以忠君愛國獎臣,臣亦私以此期許,而不敢過遜。臣見不忠之人若鷹之逐,惡鳥絕不敢為之解救,為之解救者亦必忠君愛國之臣,陛下亮臣此意,則孤臣有托矣。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還不是疏進大內,從此渺無蹤影。

他上疏之後,左庶子葉向高不也跟著上言‘惟礦稅之憂’,不報;吏科給事中趙完璧上疏救包見捷,陛下切責,奪俸四月;最該言礦稅的戶部尚書楊俊民也上言陳礦稅之害,乞撤回中使,重審原奏官民之罪,以謝四海,不報。

連臥病在家的趙誌皋也上疏言礦稅一事——不論礦之有無,遍行開采,致使富戶包賠,小民亦科派而怨聲載道,不論稅之規則橫行邀截,致使商本消折……所得進,上者十之一二,暗入私囊者十之八九,皇上深居九重或為洞察,以致礦稅遍天下,掊克盡閭閻,官不轍民,民不聊生,此等景象豈是盛世所宜見?

盛世?沈一貫不禁又想起張居正秉政的那十年,“彼謂之盛世否?”接著又搖頭歎息一陣,似自嘲一般,“比之張江陵,我沈一貫不及啊!”

至少張江陵的話,陛下聽之八九,而他的話,陛下能聽進一二去?田司禮真是太看得起他了。吳宗堯那案子他上疏勸諫了,可現在陛下還壓著不報呢……

沈一貫病了……上言,催補閣臣。帝,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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