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憂危竑議】(2 / 2)

“嗬嗬……”陳矩聽懂了這話,不禁笑了起來:“這月,吏部尚書廷推有七人,惟居末的李戴陛下特擢用之;兵部尚書,閣老們一致推舉簫大亨,陛下卻點了田樂為本兵……”

“陛下也難……連選臣子也首先考慮這等冷僻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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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密談許久,結果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別的上麵,原本隻是為了礦監的事。

在五月,朱翊鈞撤回了先前派去浙江的礦監曹金,改派劉忠代之。

其實在二月,就有山東礦監陳增進銀一千兩,山西礦監張忠進銀八千兩,保定王虎進銀一千五百兩。

六月,整個朝廷還在為丁應泰和妖書攪得一團餛飩時,陳增又進內庫金128兩,銀2170兩,寶石六兩五錢,為此還獲得優詔獎之。

除了陳增還有王虎再進內庫金五十六兩,銀三千五百兩;河南礦監魯坤進內庫銀五千兩,山西張忠再進內庫金三十八兩,銀一萬五千九十九兩……

內庫不同於承運庫,是皇帝真正的私庫,就在乾清宮以東的內東裕庫,由皇帝親派女官管理,也稱之為女官庫。

自打二十四年六月開始外派礦監,如今一年有餘,眼見著內庫充裕不少,但要修兩宮三殿還是差的遠。兩人也知道陛下除了繼續派出礦監,還有意加派稅使,而首當其衝的正是江南之地。

田義對於皇帝外派礦監的態度比較持正,內心來說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在麵上他從未對此表示過任何意見,也不會像言官那樣去勸諫主子。

不過,他還是對再派稅使心懷擔憂:“江南這些年遭災不斷,我看孫隆的蘇杭織造恐怕已在盡力支撐了。”

上月末收到工科署科事右給事中上疏,題《比歲織造太煩疏》:‘……今天下苦織造久矣,頃承運太監題催緞匹,一歲之間至於再三,又見應天、浙江撫按各以織造供應之艱,為百姓爭一旦之命。……今惟歲造有額編經費,其急缺坐派上供袍服,俱空文令之設處挪借而已……’

田義至今還壓著題奏沒有呈上,其實就算呈到陛下麵前,也不過留中的命,與其還不如找個合適的機會在陛下麵前稍微一提,“若是遇著陛下心情正不錯,說不定就解決了……”田義心裏一直記著這事。

陳矩聞言,也無奈道:“陛下還有意讓孫隆出任江南稅監。”

田義又笑了笑:“難為孫司禮了,也七十高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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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三輔臣,一人被革,一人稱病不出,爾今隻有恰巧此時複出的趙誌皋,拖著病體苦苦支撐。但他實在老邁,處理政務難免捉襟見肘,日子自然也不好過,備受言路攻擊。

六月十五,朱翊鈞就任命汪應蛟為都察院右僉都禦史,經理朝鮮軍務,但在二十三日,又改萬世德代替汪應蛟經理朝鮮。

到了七月,萬世德還未開赴朝鮮,而在楊鎬走後的朝鮮,他的名字依然被人成天念叨著。

遊擊許國威向國王李昖提議,為楊鎬勒石記功,李昖欣然同意:“當於通衢立之,這樣就能人盡皆知。”

不久,果然立起兩碑:《楊公去思碑》和《楊公墮淚碑》,來宣揚楊鎬對朝鮮的功績。由李廷龜作《去思碑》銘文中曰:“雲胡不思?公實生之。攀慕莫追,漢城之陽,有祠輝煌。公像在堂,白羽綸巾,立須嚼齦,含噫未伸,英姿颯爽,鎮我保障;沒世瞻想,勒此貞瑉,事與名新,罔顧精神……”

李昖覺得這樣還不夠,又建宣武祠於漢城南,提出應以楊鎬配享,並親手題書《再造番邦》匾額,揭於宣武祠。但就差一副楊鎬畫像,無從覓得。

當李昖還為楊鎬畫像操心時,八月八日,豐臣秀吉病死,一個時代落幕。

六月下旬的時候,豐臣秀吉已是重病纏身,他特命加藤清正與朝鮮交涉議和事項,隻要朝鮮向日本道歉,那麼日本就撤兵。

此時的日本已是強弩之末,不外乎找個台階體麵一點撤軍罷了,但也說明蔚山之戰確實對倭軍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在豐臣秀吉臨終前一月,德川家康、前田利家、毛利輝元、上杉景勝和宇喜多秀五大老交了誓書,效忠豐臣家,決定下了他死後的政權形式:五大佬加五奉行。

五奉行正如明朝的文官集團,當天下一統之後,需要的是文臣來治理,所以奉行眾在豐臣秀吉政權裏,有相當的話語權。

但五大老卻非明朝的將門,政治上毫無話語權,有實力的大名依然存在。豐臣秀吉遺囑裏要求德川家康在伏見打理國政,若有問題,由宇喜多秀家代理。而前田則主持豐臣家務,在大阪教育其兒子秀賴。

但‘不幸’的是,德川一家勢力最大,野心卻也不小……唯有前田能‘壓製’,隻是如今,前田也老邁不堪,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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